2022年5月13日，坐井观天

最近开始在Instagram发发小作文。
翻了翻post，大概开始于封闭第23天。
当然最开始也只是发发感慨罢了。
比如，“想体验一段时间的高等游民”。

毕竟长期在家，隔一段时间不开发点新鲜事做，更容易疲劳。
算是代偿因为不能外出少掉的一些活动，也终于能分配点时间写写字。
这件事的优先级总是很低。

于是最近不是发“照片”了，而都是“文字的配图”。
起码我的本意是这样，虽然Instagram的展示方式还是以图片为主。

最近一段时间，对于feed里出现的“疫情之前的上海“的照片，总有种与现实脱离的异样感。
让我有种似乎是在看戏的恍惚。
真是奇怪。

有时候看到能外出的人拍摄的，现在当下的上海，同样也很难与现实联系起来。
但这样的上海，是另外一种非现实感。
它就像是屏幕对面的影视作品里出现的，陌生的异国街景。
不过想来也对，那副摸样的上海，确实也像是没有置身过其中的异国了。
没什么实感。

脱离外面的世界太久，感觉过去的、和现在的外面，都很远，都不真实。
只有我的小方盒子，和围绕在我身边的其他小方盒子，充斥成我眼前的真实。

昨天和同事聊天，才偶然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封控都是“小区大门被木板围墙封堵”。
只有我是这样的。
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如此，所以从来也没和别人提起过。

怪不得只有我一个人有坐牢的感觉。

真的是坐井观天了。

偶尔去小区大门口拿东西（很少，这种状态下买东西也费神，减少消耗），有时候五米外的大门处，用来隔断的木板刚好拉开了一块，能看到宽度一米左右的外面的一角。
但能看到的深度很有限，被绿化带挡住了。
视野也很窄。一米宽的口子间，夹着一点绿化带的绿色，一点马路的灰色。
再多的看不到了。
穿着防护服的人时不时在那里左右走动，让人非常好奇那一米宽外究竟有什么。
在那一会儿会儿，被隔绝的感觉是最强烈的。

因为宅家是持续的、也习惯了的事情。
但久违地瞥到的这一丁点、似乎是被无限放大到看不清的外面的世界，提醒了自己：

外面的世界，是存在的。
只是我碰不到而已。

啊，看着那临时拉开的小口子，我好想突破防线走出去。
太有吸引力。
但当然我并没有，理智按住了我心里的跃跃欲试。

那么多停留一会儿吧，想再多欣赏一下这扇窗。
但一个人默默杵在大门口呆呆盯着那道缝，也会显得有些失常。
于是我停留的时间不会比其他人久，看起来无异于常人。
只不过，转身的时候，到最后才会回头。
就像我的目光被一道看不见的引力拉扯住了。

最近对于“感官变得更麻木”越发有危机感了。

核酸重复了这么多次，也麻木了。
没有“在做核酸”的感觉了。
只是非常机械的重复。

门铃响了，
戴口罩，
穿鞋，
拿钥匙，
开门，
下楼，
排队，
扫码，
拉开口罩，
张嘴，
戴回口罩，
返回。

确实是，只要重复次数够多，做核酸也会变成机械反应呢。

做坏事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一开始，ta可能有点心虚后怕。
重复次数足够多了，ta也就麻木了。
不痛不痒，只是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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