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姊的J
J跟初次見面的新進員工介紹時,喜歡以姊自稱。用文字訊息下達指令時,也一貫以姊開頭,只差沒有幫自己空格挪抬。
J每天9點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走到每一個員工的背後,一雙眼睛盯著他們的電腦螢幕有沒有做著她理想中優先順序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理想中的priority ,她會毫不留情的打斷員工的思緒,請他立即現在馬上做J認為當務之急的事。
J鼓勵員工之間積極橫向溝通,卻拋了一個空白模糊的引子給某A,隔天向B確認,A有跟你說吧?有吧?
J下班前的最後一件事,也是再去巡視一次同仁的座位,然後去細細叮囑,「我以為妳會優先做B而不是現在手上的A。」這位同仁回了一句,呃好喔,沒有跟J說的是,我只是在等男友來接我,並非在加班。
或者是在下班時間之後,拍拍同仁的肩膀說:「這件事情後來想想我覺得不用特別趕了,這樣你太辛苦了。」
J對於題目的前期企劃階段,總是看似模糊而寬容,甚至不敢使用他的權限做出應有的人員配置與調度。
直到採訪日的前一天,J會走到文字的身旁說,「我覺得這個題目現在發展還不成熟,不如不要做了。」或者在截稿日大興修改,推翻大家原本開會提出的輪廓。
J在編寫稿頭引言時,第一句話必定用上問句,試圖拉近讀者距離。
「你有沒有這樣的同學,每天都要幫自己打針呢?」
沒有,我並沒有,而我也不認為一則談罕見疾病的報導,適合如此開場。
我在脫離J大半年後,才知道J被拔掉了製作人位置,她開始一一找上已經離去、各奔東西的前組員哭訴。
在知道她已經不在那個位置的兩個月後,節目的粉絲專頁大頭貼,默默更新成她跟主播兩人的合照。
在一個節目粉專的大頭貼,放上人物合照,說實在是一件,非常非常罕見的事,尤其該名主播已經跳槽到別台了。
這個節目當今的主事者及主播,都不再是照片上這兩個人。
每當J做出一件又一件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怪異舉措背後,在在凸顯她充滿了不安全感,在碎裂式的文字訊息,一來一往之間,發送又收回她沒有想清楚的每一個指令。
J的向下掌控欲與沒來由的焦慮,來自她虛有膨脹的頭銜。
或許她剩餘的權力,
只足以在社群粉專換上一張有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