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圈观察日记3.1 ｜保姆日记1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钟阿姨来公司的时候，还是莫先生管着厨房。上个阿姨走得突兀，莫先生马上登报招聘，钟阿姨前来应聘。找保姆也不像办公室人员精挑细选，大部分时候过得去就用了。

钟阿姨矮矮胖胖的，说话脆梆梆的，每天带着个帽子拿着一把钥匙就来了。

她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每次做好饭飞快就走了，下一顿饭之前再来收拾屋子。

她做饭很糟糕。炒青菜黑乎乎的，炒肉很腥，她还喜欢每个菜每次做很大一份，经常剩下大半，要么下顿继续吃剩菜，要么就只能扔掉了。我曾从炒空心菜里面挑出了小草，至于沙子什么的，更是稀松平常。打扫屋子也很敷衍，随便划拉两下就算数了。

最终让她被开除的原因，是莫先生去厨房取东西，距离开饭时间只有半小时了，钟阿姨还没来，据说她还在牌桌上奋战。莫先生似乎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钟阿姨一直都是这样糊弄我们的呀。”半个小时准备时间都不够，她可能也就把菜在水里涮了一下，然后就开炒了。

莫先生怒气上涌，也许是老板骂他了，钟阿姨被开掉了。钟阿姨视此为奇耻大辱。从此莫先生上了钟阿姨的“最恨的人的名单”第一名。

钟阿姨把老板的难搞和莫先生的可恨传遍了方圆几公里。现在所有的阿姨都知道我们很让人讨厌了。

和钟阿姨的菜相比，她的故事就精彩多了。

八卦都来自于接下来工作的保姆——李阿姨，她是钟阿姨曾经的朋友。

她和李阿姨认识是在麻将馆里。李阿姨也是非常爱打牌，她起初在小区物业楼上租了房子开麻将馆。钟阿姨经常过来打牌，一来二去就认识了，熟悉了。某年春节时李阿姨要回家过年，于是把麻将馆交给钟阿姨，也不需要钟阿姨再付她费用，只要钟阿姨把这两个月房租交了就行。

彼时钟阿姨交了个工地上工作的男朋友，她俩一起经营着麻将馆。

等李阿姨过完春节回来，麻将馆内又脏又乱，房租也没有交，钟阿姨不来打扫，也拿不出钱来交租。李阿姨气到不行，从此交恶。

有一次我吃完饭在小区里散步，远远看到钟阿姨挽着一位男士，也在散步。她也远远看见了我，她和男士绕去了另一条巷道。莫先生说他也曾遇到过钟阿姨几次，带着不同的男士，每次都是一副仇恨杀人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绕道而行。

第二天我问李阿姨，李阿姨说她换了很多男朋友了。现在这一位是一个挖掘机师傅。李阿姨冷笑：“那钟女子，能找到什么好的。一个挖掘机师傅能挣几个钱，人家自己家里还有婆娘娃儿要养，能给她几个钱？”然后八卦了钟阿姨的婚姻。

钟阿姨的婚姻在旁人看来挺好的，大家众口同声说她太喜欢打牌了，为牌痴狂。人的精力有限，她的精力放在了牌桌上，自然顾不上老公孩子。老公忍无可忍对她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戒赌，要么离婚。我猜钟阿姨也曾挣扎过吧，家庭生活没敌过赌瘾，她离婚了，几乎净身出户。前夫现在已是一个中校军官，他们育的一子也跟着前夫一起生活。钟阿姨偶尔提起她儿子，但他已经和她不亲近了。

一位每天打打牌逛逛街的军官太太如今沦落为保姆，在旁人看来她可悲可叹，但她自己过得还算坦然自得。她净身出户，又没有什么工作技能，能自己养活自己，已经很好了。

李阿姨说钟阿姨不仅男朋友换得快，工作也是如此。

因为她赌瘾实在太大，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每一份工作最多能做三个月，要么别人老板受不了，要么她自己受不了，到这个时间点就会一拍两散。辞工或者被辞后她就会在牌桌上没日没夜的打一段时间牌，直到口袋比脸还干净，才去找下一份工作。

幸好这个小区里公司特别多，附近工作机会也不少，她来回换了好几年，也还过得去。

她也曾下定决心要戒赌，发誓要好好工作，说再也不能这样过下去了。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

虽然她恨透了莫先生，但对我还算客气，见面可以打个招呼。前几年时不时在门口菜店遇见她，但这两年一次也没有遇见。不知道她是回老家养老了，还是换了区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