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芬蘭的教改之道(上)
芬蘭的教改之道:如何打造全球教育典範
Finnish Lessons: What Can the World Learn from Educational Change in Finland?
作者: Pasi Sahlberg ;譯者:林曉欽, 楊詠翔
教育,從多數東亞國家的位置來看,是對未來四、五十年勞動力的投資;從家長的視角,是為了找到安心教導的場域;但從孩童的角色,教育卻是佔其童年半數以上時間的成長環境。
因而,國家為了提高投資的報酬,往往無法避免教育迎合市場;家長為了能夠放心的託付孩子,經常離不開高壓與嚴厲的教導方針;反之,身為教育主體的學童們卻往往缺乏決定自身未來的權力與探索生涯的機會。
在台灣,無論是因為成績分校的政策或者是現在學測考科五選四的決定,在這些政策的指引下,總有一群成績不夠優秀的孩子們被排除在升學主義的保護傘之外。
所以看到Pasi Sahlberg說芬蘭的學校是一個與升學主義相反的組成方式,更令我好奇,這個北歐社會民主國家是如何維持校間成績差距小、校內分數差距大的運作?畢竟,連台灣依能力分校的政策,都會有學校老師抱怨辦上學生的程度不均了,那完全不分又該如何是好?
此外,制度比較是能區分不同體系的教育框架沒有錯,但是教育的意涵並不僅止於課堂而以,更含括社會、文化等在內的慣性思考,並非我只要知道上課時數、師生比等指標,我就可以藉此論斷出兩者的優劣。例如,我們或許白天上得是同一所六年制的小學,但放學回家後家長會要求孩子繼續複習白天上課的內容,還是同意孩子參與課後運動社團的練習,這些細微的決定都應涵蓋在教育制度的討論中,我們才有辦法進一步深入我們當前台灣升學主義的難題,這些也期望能夠透過瞭解芬蘭教育改革的過程,來拓展我們未來教育的視野。
芬蘭的教育文化
多數能力分班的思維,是基於效率,與假設並非每個人都能學會所有事情的前提,所以為了充分利用資源,用分數提前區分個人應能學習的目標,最終塑造出強者恆強,弱者恆弱的學習環境,如同今日台灣的高中、職間的角色,明明是兩種不同目地的學校,卻因為考試分數被強硬比較兩者的優劣。
但芬蘭卻反其道而行,放棄追求效率的思維,相信學校是用來建構能讓所有人一同來學習的環境,而非過往以教導人群為目的。這種文化的思維模式,讓學生跳脫當前以競爭為導向的考試環境,但相對的老師也必須承擔更為繁重又無標準化的學生評量診斷。
為了打造每位學生可以在相同平等環境中學習的文化,芬蘭從政府到學校、教師,每位不同角色都肩負不同責任與義務,在歷史中一步步推進教育文化的改革,以教師為中心,建立對教師的信任、專業與其集體的責任,以強調道德教育,而非學科上的認知發展。
於此,芬蘭的老師是一個備受社會尊重的職業,政府也努力為教師形塑能夠啟發靈感的工作環境,賦予其更多的自由與權利,並立法保障公、私立學校都能獲得國家的補助,視社會福利的公共支出為投資未來國家的生產力,而非維持社會運作的成本。
政府的改革目標
二戰後,隨著芬蘭經濟的發展,政府在教育葛格的途中逐漸意識到,教師與教學方式才是改變學生學習成效的關鍵而非追隨任何形式的標準。給予每個人均等的學習機會,並不等同於一定要上相同的課程,而是不論個人的出身背景,政府都會盡可能地給予不會影響其學習成效的環境。
因此,芬蘭政府自6、70年代後積極推動校間、家長與NGOs的合作,支持各地學校的自主權,鼓勵去中心化的課程設計,並進一步提高教育支出。強調讀寫與數理是提升教育品質的重心,用學習取代教學。
Sahlberg也指出在芬蘭發現,學校越自主,學生學習表現越佳;校間資源越均等,學生的學習成就也越好。透過當前教育選擇與競爭的趨勢,是難以改善學生表現。
此外,這些教育改革或課程的內容,並非如同外界所猜想是透過政府、或各個單一學校所決定。而是歸功於校外個是團體憶起協商與努力,包括學前教育與照護系統、NGOs運動服務、教師間學習社群與公共圖書館網路,都是需要社會不同組織的認同與角力,才有辦法扭轉追求成績、追求效率的文化,走出芬蘭自己的道路。
特別是芬蘭所強調的終身教育系統,在孩童還未出生就已經納入學習系統的保護,尤其早在當前越來越多研究報告指出幼年的認知發展深受周遭的成長環境影響時,芬蘭政府就已經採取學前教育與照護體制。保護制度包括婦女在懷孕時的產假與育嬰假等預防性健康照護、學前教育的照護、義務幼兒園、入學前學習發展困難檢測服務與Kiva反霸凌計畫等等,都是為了建構一個人人都能平等學習的環境。
惟有透過非/政府、校內、外不同團體的一致支持,芬蘭政府才有辦法從二戰自俄羅斯獨立後,一路堅持改革至今的成就。尤其,改革的途中也經歷不少次金融風暴與經濟緊縮,為此,芬蘭也難以提供教師較為優渥的薪資,也曾遇到不得不向教育指標看齊的時候。但也惟有社會能夠理解與認同教育的重要,芬蘭才有辦法如此標新立異。
疑問與反思:
- 芬蘭教師是如何在學習社群彼此互動?
- 在今日芬蘭也遇到如同其餘歐盟國家遇到的問題“移民”,政府要如何解決非/移民間的教育隔離問題?尤其,這也牽涉地域的複雜。
- 為何會想用單一測驗來預測學生是否具備未來經濟所需之勞動力、知識與技巧?尤其,時常為了追求人力資本,去迎合不適當的評估方式或經濟分析下,我們追求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