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系列：1am】11. 陳明華

「凌晨一點鐘⋯⋯吧？三天前我在報社載到他的時候大概是這個時間⋯⋯」

我只是一個開德士的，雖然載過他好幾次，也記得他下車的地方，但這並不代表我知道他住哪一樓、哪個單位。坐我對面、微胖的四十歲左右的警察問這些也太奇怪了吧。

「那晚他的臉色很蒼白，和以往的他不一樣⋯⋯然後也很安靜，還叫我閉嘴不要和他聊天。」

那晚他真的很不尋常，除了臉色蒼白和安靜以外，他沒去找那個女的，就是住西部那個。可是我沒跟警方說，因為不想給自己再添麻煩。

「平時他坐車時，雖然話也不多，但如果我問他事，他都會應酬我，和我聊幾句。」

那晚他在住所附近下車，走路時甚至有些東歪西倒。我有點放心不下，特地等了等，目送他。後來，一個女子突然出現。可惜太遠了，我沒看清楚那女的臉。不過，他一看那個女的，突然挺直了背，也能正常走路了。當然這個我也沒跟警方說，因為組屋那麼多電眼，不需要我爆料這些。

「他有一段時間不會凌晨下班⋯⋯應該是最近半年我才又在凌晨載到他。」

這麼說，會透露了其他的秘密嗎？

「為什麼認識他？我開車已經40多年了，每次喜歡在凌晨收車前到報社、電台或是電視台轉轉，因為這些地方做大夜班的人很多⋯⋯又有機會看到明星。他剛加入報社時，我就載過他⋯⋯其實像我們駕德士的，只要大概載過兩三次就會記得，更何況他當時的下班時間也是凌晨，坐車時會和我哈拉幾句，所以就有些認識了。這幾十年來，我也算看著他變老，但談不上真正的認識。」

我是不是說太多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了這麼多，我的嘴真難管。

「那晚我放他下車後，就收工了。我回到家應該還沒到凌晨兩點。」

警察先生，還要問多久呢？我已經被問了快一小時。

「可是 Mr Tan⋯⋯」警察繼續問我細節。「⋯⋯有人看見你那晚，在死者郭德彰下車後，慌慌張張地也跟著他下車。請問有這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