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是近是遠

2020.12.29_〈交換日記〉34

又是一年過去，竟是如此的飛快。生活依舊時而順心時而不如意，心情偶爾充滿活力偶爾提不起勁。觀察、認識自己，至今仍時常懷疑，究竟是誰在操弄我的每日心情狀態？

上個月初，阿嬤身體出狀況。經過一番折騰（此刻檢查本身比病症還折騰人），檢查出一顆不小的腫瘤在直腸。爸爸考量阿嬤年紀大了，這刀一動下去可不是那麼好過，也不希望除了血壓藥阿嬤還得吞更多藥，但醫院聽了我們的決定後卻沒有其他處置建議，只告訴我們回家並做好心理準備。

哥姊也打聽了認識又可靠的醫生，但爸又考量到交通問題，最後沒有進行任何積極治療，只按時服用姊建議的高劑量德瑞森。

各式各樣的檢測讓阿嬤虛弱不已，一週過後漸漸恢復，精神與氣色都不錯也沒有異常出血，就像之前一樣。只是體力下滑許多，睡眠時間也變多，看起來似乎活力不足。但只要我們幾個孫子、曾孫回家逗逗她，也是能中氣十足地回應我們。

兩個禮拜前，阿嬤突然嘔吐、發抖、畏寒，一開始她拒絕就醫。我一直握著她顫抖的手，從涼冷到發熱，是39度高燒。急診檢查是泌尿道感染，與腫瘤無關。看著阿嬤在急診病床滴點滴，慢慢恢復精神，但仍評估需住院一週進行抗生素治療。還好期間阿嬤還有精神吵著要回家。

這一連串都讓我開始擔心，現在是阿嬤，接下來就是爸媽，然後是我自己，爸媽病痛虛弱時我有能力幫助他們嗎？

媽說，阿嬤生病我們一直在關心，讓她很欣慰有我們這幾個好孩子。

然而未來我也會這麼這麼老嗎？老到弄丟許多能力與自由，然後被困在這疲軟的臭皮囊裡無能為力嗎？我將會痛苦多久？當我這麼痛苦時是誰在照顧我？會有人照顧我嗎？

這些問題是此刻還健康年輕的我想像不來的。我這輩子究竟是來經歷什麼的？我能控制我的身體嗎？我連我的心情都掌握不了......

我能否在每一刻都做出對自己更好的決定？未來離我是近還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