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综合症|不适应人群PTSD

是肿不是胖的肉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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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天后看到那么多人,我一下子就不适应了起来。那种乌泱泱的人群,在草坪上就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堆,五颜六色。每个人堆在一起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喝冰镇啤酒,听音乐,聊天。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啊,过去两个月的生活心知肚明,相似到极点,浓缩,压抑,有什么新鲜事可以分享吗?没有。


本来偷听陌生人闲聊是我最擅长也是爱好的事情之一(做创作人的本性),但我感受到的则是一股股繁杂的能量,没有什么入耳的内容。就听到旁边有台湾人的聚会说:“对对我是政大的,他是我学长。”华人社会常聊的话题。骑车过去旁边有四个德国人,因为最近在学德语,所以比较敏感。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徐汇滨江。草坪上有养狗的上海人,周围铺了杂乱披萨的意大利人,在一起喝酒的法国人……上海可真是海纳百川啊。

不行,我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描写江边场景了,在我的情感记忆场中,他就像是一块模糊的色彩团。所有都是不正常的,撕裂的秩序,粉饰太平的表面,不敢表达的情感,这些都在那边,从来没有褪色消减过。这又怎么能让我重构生活呢?虽然本来的生活就是一地鸡毛,但这实在太糟糕了。因为解封而感到松一口气,可是刚刚松了一秒因为再次意识到自己还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而感到恶心作呕。

在看到那么多人群却豪不适应后我才逐渐回忆起自己两个月前正常生活的节奏,是独自一人去不同的咖啡馆写稿,去美术馆,去餐厅听人说闲话,上班,和老板讨论展览方案,去上舞蹈课。可所有的这些都被剥夺了,老板的公司也黄了,就是那个一解封发现自己公司都没了的样子。被剥夺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有做呕的感恩戴德和核酸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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