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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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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for Mindfulness

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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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man mind is a wandering mind. ​​A wandering mind is an unhappy mind.

Mindfulness可能是這段日子,我們最需要,但掛在口邊,卻說不出其所以然的狀態。

有說很玄;又講呼吸很悶;也有不少基督徒因此字源自佛門而心生抗拒。或者,先不判斷,回答以下三個問題:一、此刻你在做什麼?二、此刻你在想什麼?三、此刻你開心嗎?

約十年前有哈佛的心理學家,在數千位受訪者的手錶中裝了app,除了睡眠時間外,不定時彈出此三條問題,請他們即時回答。結果發現有47%的人想的跟做的不相同,這批人不論他在工作,或傾談,或看電視,明顯地不開心。換句話說,在清醒的時後,約有一半美國的成年人在遊魂,人在而心不在,而他們多不快樂,研究的結論是:"

攝於十月的明陣

​​​​Human mind is a wandering mind. ​​A wandering mind is an unhappy mind."​​ 

再直接說,整個研究鼓勵回到當下,Being mindfulness 就是 being present,就是快樂之源,不玄,也不邪門。這十年間,特別是一兩年痛苦難熬的日子,許多人都走去學Mindfulness,我也不例外。但拿起一行禪師的《The Miracle of Mindfulness》,說洗碗就是洗每一隻碗,吃喝就是咀嚼每一口飯,我讀不下,常問:如果那口飯好難吃呢?如果我邊洗碗邊思考哲學呢?

於我,遊魂是苦悶的逃逸,自小在課室中練就了一身人在心不在的本領,否則難以敵過許多沉悶的宣講。而我不知有多少次,在地鐵因彷神而過站,最可怕一次坐西鐵線,由美孚站回到美孚站,自己的心好像穿越過去與未來,回到現在時,已經是大半小時後。在與現實世界失聯之時,其實很專注於我的思想世界,不知多少期Breakazine的內容,在這種近乎遊魂的默觀情況下想通。

我自持能專注思考和閱讀,對mindfulness不以為然,以為已經掌握。直到大病不死後,發現半生辛勤服事,其實並不滿足,生命虛耗在何?真去靜修,由三天、四天、八天,越長時間越發現being present甚難。原因之一,留意呼吸常叫我憶起在ICU中呼吸困難的驚恐,其二,我終於明白mindfulness的當下,不止是洗碗掃地、風在吹、鳥在鳴、神在愛,而是present with myself ,而我逃離的不是苦悶,而是並不可愛的「我」。

我可以專注,但卻不敢於專注此時此刻的真我。曾以為自己真誠,直到與一班隨時可平靜地覺察自己情緒、又平靜地表達的「非暴力溝通」實踐者共事,才發現自己理智的腦抑壓著情緒的我。今年,因醫治自己身體的痛,跟骨骼調整師相處,才知道自己肌肉異常繃緊,身體在表達另一個自己,是我掩飾不來的。要像一行禪師所說,半帶微笑,友善地觀看自己,很「膠」但很難。許多時候,我以抽象的議題代替內心實存的焦慮與哀傷,有時以忙碌逃避某個的遺憾,更多時候自我逃逸,不知飄走於何處。若用美國的研究,我有一半的時間都沒跟當下的自己同行。

在書中,一行禪師用了一個簡單的比喻,談present with myself。他說,默想要有對象,那對象不是抽像的理念,而是根深於你是自己的真實,像燜食物一樣。我們把食物放在煲、蓋上蓋、用火煮很長時間。那煲就是你自己,那火就是專注,那專注來自mindfulness的操練。

火喉不夠,食物半生不熟,火喉足則我們找尋到食物的真味,帶來釋放而身心舒暢。

所以,M for mindfulness,大家慢慢燜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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