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5﹞Dream

　　睜開眼，眼前的男子嚼著檳榔翹著二郎腿，伸手拿了桌上的啤酒，似乎像剛發完一頓脾氣，對著空杯子大吼著：「我的酒怎麼沒了！」我在一旁將酒斟滿，他將口中的檳榔渣吐在我臉上醉醺醺地對著我喊道：「沒路用的廢物！」我默默回了房間。

　　其實眼前那位男人，是我結婚兩年的丈夫，一開始的他外表瀟灑，剛創業起步也很成功，但是在一次投資失敗後所有財產傾瀉一空，我努力想成為男人背後的女強人，但無論我多努力，在外面有多光線亮麗，回到這個屋子裡也只是個時常被聲嘶力竭譴責的受害者罷了。我坐在床上看著破舊的房間，房門打開，看著一個一米八男兒哭喪著臉對著我說：「對不起......，是我的錯。」嗯... 他醉了。往往在這個時候我總是讓他靠在我的腿上，摸著他的頭安慰著「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讓他在這個家有點男人的地位，總說違心的話語來使他冷靜，今天也不例外。

　　深夜裡，眼看他入睡我才能安心去卸妝梳洗，當我起身準備去梳妝時，聽見了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警笛聲，我打開窗戶，看著消防車往父母親家的方向開去，父母住在一棟高樓，這附近的高樓只有兩棟，於是很好辨別父母的住處，我朝對面那棟大樓望去，冒煙著火了....，該不會？轉身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您所撥打的號碼轉接語音信箱。」我起身披上風衣拿起鑰匙要走出門的時候，

「你要去哪裡？」他坐起身問，原來他沒有睡著。

「我家好像出事了，我要去看看。」我打開房間門。

「什麼家？這裡才是你家！」他兇狠地吼著，起身。

「我不放心，我去看看。」我看著他的眼神，已經酒醒了，但說話似乎還是不經大腦。

「你少騙人了，是不是要去找那個賤貨？」他指著我。

「你罵誰賤貨？」我關上門，情緒也跟著起伏。

「呵，還能有誰？昨天你車裡載著誰還要我講嗎？」他情緒又起來了，跟在我後頭打開門後用力甩上，走到客廳拿起一根菸點著。

「她只是個客戶。」我冷靜地回答。

「客戶？幹你娘別以為我不知道！在車上講那些話我都聽到了！要不要我的床借給她？這樣你們在車上也不用這麼辛苦啊？」他歇斯底里吼著。

「你在我車上裝竊聽器？」我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因為再怎麼解釋都是白費的。

「敢做不敢讓人知道喔？嫌丟臉喔？」他吐出白色的煙霧，白霧瀰漫房間，滿屋子的塑膠味都令人覺得窒息。

「你以為是誰造成的？」既然都拆穿了，也沒什麼好掩飾的。

「所以現在是我的問題？你這賤女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還敢這麼大膽？你是不是活膩了？」他掐掉煙頭，朝著我走來。

他舉起右手，我知道他接下來的動作是要往我的臉搧下去。

「離婚吧。」他看著我瞪大了眼，右手停留在我臉頰旁，他被我這句話驚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我丟下這句話，立刻轉身拿了皮包鑰匙離開，用盡全力衝出門口。

　　我開著車走了一段距離後，停在一個十字路口邊的停車格內，在副駕駛座位左側看見了竊聽器，我在車上點起一根菸，我留下了最後想對他說的話，他應該竊聽器有連網路聽得到吧？用最後的話告終這段已經無法挽回的婚姻，因為我真的太累了，除了在這個家我必須小心翼翼維持他的地位外，我的存款也被他消耗了不少，我開始想念一個人的生活，不用跟他住在他那破舊的小公寓裡，每天吸著塑膠味，我也回憶起那件讓他發飆的事情當晚。

　　那晚我陪著客戶喝酒，大家都喝多了，身旁的她是我的客戶之一，她叫小凡，我們認識了快一年，在這一年互相傾吐煩惱，分享快樂，已經可以說是知心朋友了。這天她也喝多了，至少我的神智清醒叫了代駕，她家離我家只隔三條街所以便搭了我的便車，司機來之後我們都上了後座，她的頭靠在我懷裡，她對著我說：「妳知道嗎？妳有妳自己的生活，不用這麼辛苦的......。」

「我知道。」我撥開黏在她臉上的頭髮。

「你不知道... 我真的很擔心你」她看著我哭了。

「哭什麼啊，哈哈，傻瓜。」摸了摸她的頭。

「不然...... 我來照顧你，好不好？」她握著我的手說。

「這句話應該等50年後我們對彼此說，然後一起買兩個搖椅坐著慢慢搖，哈哈。」我笑著。

「我說的是現在！好不好？我保證我會給你幸福。」她那雙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她醉了，於是我選擇迎合她，並未把這些話當真。

「好好好，我很樂意。」我摸了她的臉頰，是酒後發燙的那種溫度，很溫暖。

　　這時司機快開到她家了，我掏出2000遞給司機，告訴司機從哪裡有其他公共運輸工具可以回去，或者去更前方的酒吧繼續找代駕上班，司機明白後也離開了，車裡剩下我們彼此，我看著她，似乎沒有剛剛那麽醉了，臉也漸漸不紅了，看樣子應該可以自己走了。

「走吧，你家到了，我送你下去。」我講完她扶起身，突然，她吻了上來。

「不要走。」她說，我也點頭了，但這個情況應該讓她清醒一點才行。

「我去超商幫你買點水喝。」我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我說不要走！」她拉住我的手，整個身體歪得不得了，我幫她解開安全帶。

「妳說。」我看著她醉醺醺的臉。

「我跟妳說，我愛妳，從妳一開始幫我擬合約的時候我就好喜歡妳......，妳老公總是對妳視而不見，可是妳卻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可是妳為什麼都沒看到我對妳的關心阿？我不懂......，我哪一點比不上他？還是因為我是女人所以不行？」她越說情緒越激動，她把我的手抓紅了，面對她這樣突如其來的表白，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有說話。

「妳為什麼不說話？妳討厭我了嗎？」她坐起身靠著我。

「沒有，妳不要這麼想。」她的頭靠在我胸前，我們靠得很近。

「如果妳不喜歡，我以後會離妳遠遠的，再也不糾纏妳了，但妳真的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離開妳，更不希望妳先離開我。」她又哭了......。

「我先扶妳上去再說吧。」她點頭，我下了車往車窗內看，她整個人躺在後座上了，我在車外點了一根菸，走到駕駛座門外。

「我到底在幹嘛......，真是的。」吞雲吐霧完後我熄了菸，上了駕駛座把車開到她家地下停車場。

　　隨後我扶著她回到她家裡，打開電燈空無一人，她是自己一個人租的大樓，客廳只有一隻可愛的馬爾濟斯，我扶她回房間，幫她擦了一下臉，脫下她的鞋子以及大衣，讓她舒服地躺在床上，我到客廳，幫她收拾了一些桌上的瓜子以及未喝完的紅酒，到廚房幫她洗吃完早餐留下的碗，幫狗狗倒了點水，跟牠玩了一下後我倒了杯柳橙汁加包解酒液回到她房間，沒想到她還醒著，不是通常喝醉了回到熟悉的床上會睡著嗎？還是只有我會這樣？

「怎麼不睡？」我把杯子遞給她。

「我在等妳的答案。」她這麼說，把杯子放一邊，從床頭櫃拿出啤酒反手遞給我。

「是要我也喝醉的意思嗎？」我拿了酒，單手打開。

「妳這種人就是要酒後吐真言。」果然，我被她看透了。

這晚我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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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丈夫吵完架的我，下車走在街道上，一直回想著剛剛吵架的情境，我蹲在街上哭，這時候的我很無助，我打電話給家人，不知道那台消防車到底是不是去家裡的，電話通了，母親在電話那頭罵我大半夜的打給她幹嘛，看來他們都睡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在街上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她的住處，我站在樓下呆滯凝望著上方還未熄燈的房間，那晚到現在我們都沒有聯絡，過了大概半個月了，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看著手機裡她傳給我的18個未讀訊息，我點開訊息。

「謝謝你幫我收拾家裡，到家跟我說一聲。」「出事了嗎？」「他有沒有打妳！」「我很擔心。」「接電話好嗎？」「是不是我太過分了？」「對不起。」「我很擔心妳。」「妳怎麼不在公司？」........「我等妳。」

　　我走到大樓裡，管理員見我不太熟悉便撥電話給她，管理員轉告我讓我稍等一下，我坐在接待大廳，內心還是很雜亂，不知道待會見到她該說些什麼，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電梯＂叮＂了一聲，她穿著薄紗睡衣和PUMA黑色毛茸茸拖鞋，頭髮散亂，像是剛在走廊上用跑得下來似的，她喘了兩聲，站在原地看著我。

「我能借宿一晚嗎？」我站起身，右手扶著左手手臂，羞澀地看著地板問。

「等妳很久了。」她笑著上前擁住了我。

-END-

　　這個夢可以說很真實，連對話我都有記住，連夢裡看手機的賴的畫面，連主題都跟現實一樣，真的很酷，小凡的面容我想不起來了，但能夠作這個夢與她相遇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