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整容液》裡的「假象」與「真相」

中文名稱：《整容液》
英文名稱：《Beauty Water》
上映時間：2020年
國家名稱：韓國
導演：趙慶勳
聲優：崔昇勳 / 文南淑 / 張民赫 / 趙賢真 / 金寶英

前言

　　 韓國動畫電影《整容液》將韓國視為主流文化的「整形」議題搬上檯面討論，試圖營造話題在究竟是「外在美」重要，還是「內在美」重要的二元視角的解讀。這是一個非常現實也十分實際的命題，雖然「內在美」往往是高尚價值的核心說法，可是「外在美」的意義卻是直接反映在社會環境中的人際關係與自我肯定身上，「整形」如同一種人生投資的項目，讓自己重新取得優勢的位置，從第一眼開始，提高身價。

「假象」的意義／「真相」的價值

　　《整容液》的主題很明確，情節走向較為模式化，特色是將「整形」的傳統手法進行改良，不再動刀動槍，而是符合日常用品的使用方式，簡單變美，輕易變臉。這種便利性使得「整容」產生符合「日常消費」的連繫錯覺，使其「整容」趨向正常化的肯定。《整容液》的主題置入在「與其生活在『真相』的痛苦之中，不如依賴『假象』獲得一時的幸福」中完成詮釋，最後再反轉這種心態將會面臨到的痛苦是一發不可收拾的解讀，這是很制式化的模式，卻也是最好的提醒。值得注意的是，結局有著出乎意料的表現，將「整容」議題變態化，成為群體意識的諷刺。

　　在「整容液」的視覺效果裡，盡是「假象」營造出來的商品概念。既是商品，就無法滿足「永恆」的需求，因為利益的追求是商品銷售的目的，只能提供暫時的美好為刺激，讓顧客持續成為消費上癮的投資客。「假象」是主動式的投入，是加工後的製品，可以客製化訂做，可以產生意識麻痺效果的商品。「假象」的意義，是轉化真實，是掩飾已發生的現象，是對自我原始存在的貶值，是缺乏自信的詮釋，所以透過「整形」的功能，用以扭轉自己與他人的視野與誤導解讀的結果。

　　在《整容液》裡「真相」以反轉姿態進行推演與論述。在《整容液》的敘事情節裡，「真相」是關於「美」的價值觀表現，人性的慾望與執著附加在「美」的身上成為魔化後的產物，讓「美」失去本質的存在，進而變態為佔有慾的現象。「真相」是多元角度的觀看，是依照條件不同而得出不同結論的看法，沒有絕對的詮釋，也無法用單一框架定義。「真相」的價值，超越二元論所造成的極端視野，可以細膩的觀察目標對象的深層結構，是理性面對真實世界的各種表現，最重要的回饋在於理解自我原始的存在，並且產生負起「責任」的態度。

自卑心理的反射：整形的意義或許不在外貌的改變，而是製造「自信」。

　　「整容液」的存在，象徵自我「自卑心理」的反射。基於「沒有人是完美的」的論述，每個人都是含有缺陷的，除了神是唯一的完美。因此，人類本來就不需要完美去烘托人生的意義與價值，相反的，因為不完美才能顯現出生活的重要。追求美，是每個人生活的目標，所謂美，是指稱一種心境或態度，是能夠永恆成長轉換幸福的省思。若是將「美」看作是外貌的現象，雖可短暫擁有自信，但是終究敵不過時間與他人言語或目光的危害，讓「整容」反成為精神的傷害。並且，定義外貌的「美」其實很空泛，不如「活出自信」那樣聚焦與持久。當自我有「自信」時，展現出來的風貌與味道將是獨特之美的綻放，是他人模仿不出的「美」。

結語

　　 《整容液》將「整容」的矛頭指向女性，其實是狹隘觀念所造成的遺毒，因為在韓國就有不少男性「整容」的例子出現在螢光幕前。韓國的大男人主義，使得女性長期生活在男性霸權之下討生活，因此，《整容液》的社會現象，男性主導的社會霸權要負起大多數的責任。因此，真正符合《整容液》論述的其實是男性，女性長期處於社會父權的壓力下，潛意識深根一股受害者意識，形成一代代傳遞下去「為男性服務」的觀念，讓「整容」成為一種討好的手段。所以，韓國家庭的家長大多不會反對「整形」，反而是鼓舞，這種「集體潛意識」讓「整容」理所當然地成為社會主流的現象，其背後暗藏的歷史規訓與文明嘲諷，是必須深思的主題。

2021.06.02　初稿，讀雨居
2021.06.02　首發，方格子
2021.09.14　分享，馬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