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兼屠龙
“舒适圈”作为一种言说,它和能够让人舒适的环境,是否是真的descriptively对应的呢。
最好的分析法其实是回溯词语的演化史,所谓”跳出舒适圈”、“找到舒适圈”…这些源流最早,形似号角战歌的说法,并不会严格地界说它的核心,也就是“舒适圈”到底内涵几何…但作为补充—-定义行为(Defining而Definition,前者是实现后者的过程)中,“作者性”的概念断不可被剥离出去。也就是,检视定义行为时,定义者的身份、动机,一定会自然地流入定义本身之中,成为供给生存的血液。滥俗的例子是:
市场主义者:“市场是不含立场的交易空间。” VS
左派分子:“不对,那是剥削的工具。”
然而,世界顶复杂,与其说定义之歧见止来自分析视角与方法的不同,不如说是“凡人各有其神学”。生命体验,利益关系或是单纯的肯定,才是这些嘈杂音色的本质。
喉舌如人民日报,之所以会说“躺平”乃社会进步与个体精神之毒素,我们首先要想的是,作为Porpaganda的大机器,他的功能本来就不是温柔地共情,与严格地解释…这不是它存在于社会肌体中的功能,它只需要尽可能的用这种宣导,影响它范围之内的受众,而之于其他不信天启者,自有他法,若雅威引的洪水、宙斯神刑囚盗火者。
当然,我个人以为,德里达在学说里对(福柯的)作者性,延展是更加极端的:
“你是法国人吗,为什么,就凭你是个白人,又说法语,或者为国家有忠诚的服务?”
“别逗我了,想想德雷福斯?想想他的佩剑被折断,勋章被剥夺,乃至清誉被折损时…你说他是法国人?”
你是德里达、是左拉、或是德雷福斯,法国人的身份并不是我们通常认为的文化与血统,乃至更高尚的忠诚与奉献定义的。一纸放逐,一纸敕赦;刚刚还是,又不是了,又是了。
现代权力,当然只是一个较为典型的例证…它是个悄然搭上了“现代性”(modernity)顺风车的偷渡客;绕过那些相对是自然使然的,也略能被称为中立与无意的岗哨,最终成为了定义行为的主宰。(这个比喻这不来自德里达,是我写的。)
回到“舒适圈”,在这里作者性真是个很好用分析工具。既然此事,并不存在锚定共识的“内容”,那本质上,它就是潜藏在发言者荫庇下的刺客,其面纱即是多义性,是一千个哈姆雷特式的模糊:你总能因为它想起拖延,想起懒惰,想起那些需要被断舍离的习惯…但它们真的是“舒适圈”吗,或是说,它们的修正与割舍舒适,拥抱痛苦有什么关联吗?如果想到这里,你就知道了它的鱼肠剑究竟是什么:
“是他设置以后,你主动代入的误解罢了!”
所以被误解肯定是一些表达者的宿命,因为人家就是靠你的主动误解所以才显得高大。
Not merely arts, but the publi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