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餐廳
在那段全人類暫停的的時光裡,我亦嘗過了染疫的滋味。我在自己的房間中隔離,順帶成全了兒時的反叛。我奉旨在自己的床上進食。
我一個人睡雙人床,沒有毛娃娃伴我在旁。所以要在床上進食,只需要得到一方霸主——棉被君的允許,我同時亦引入了強大後援——床上書桌,再將枕頭安置於我的腰後,便已經大致上佈置好我的個人專屬餐廳了。
只要再將經過妥善包裹的溫熱餐盒與餐具擺好,便可以開始用餐了。
我那段時間在床上用餐較平時於飯廳或餐廳用餐要認真得多。我會一口一口,細細咀嚼,慢慢吞嚥,細心安放好吐出來的骨頭或魚刺,以防他們夜裡藏在棉被中偷襲我。
在床上進食既小心又認真,我當時的目標是儘可能多地進食,越多越好,吃得越多,媽媽擔心得越少。
那段時光裡,媽媽不能輕易見到我,但是我們可以透過飯盒傳遞思念,所以不覺得難過。
不過這樣的日子,亦不想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