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達鴻:從傘後新星,到末代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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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縱是捨不得自己親手凝聚的社區力量,心底最希望是能繼續用到自己的法律知識去幫助運動,幫助他人。

2015年區議會選舉,27歲的鄭達鴻首次挑戰建制派傳統票倉北角丹拿即報捷,一躍成為「傘後」政治新星的一員。他的資歷也很貫徹公民黨素來的理性形象:年輕、有學歷,強調專業和踏實的政策研究與地區工作。大學修畢社會政策及行政,幾年後加入公民黨,由義務助選工作做起,再單人匹馬落戶北角開展地區工作,服務街坊,並經歷雨傘運動。當選區議員後,他更半工讀完成並考獲法律博士學位,一度為了兼顧地區工作和學業而連續數天在自己的地區辦事處留宿。

除了專長和熱誠,他也有著能從眾多「政治素人」中脫穎而出的個人之處──俊朗外型和溫文的談吐,吸引了不少支持者在網上奉之為「男神」。對此,他也帶點靦腆地推說自己稱不上,也表示支持者的熱情縱對形象工程有好處,有時也難免蓋過了自己的地區實務。勝選區議會翌年,他便在黨內獲提攜,在港島區合組名單參選立法會。接捧成為公民黨新世代領袖,似乎指日可待。

然而在可見將來,那大概是鄭達鴻唯一和最後一次立法會選舉。

區議員任期的最後一年,反送中運動爆發,伴隨遍地開花的游擊式抗爭而來的,是大規模與防暴警的衝突和任意拘捕。北角等多個港島東選區首當其衝,成為警民衝突的硝煙前沿。這重新定義了一般傳統選民對「地區工作」的想像:在衝突前線為市民提供即時協助,甚至與防暴警周旋理論,也是區議員的責任。鄭達鴻正在其中。

反送中硝煙稍退,鄭達鴻與數位公民黨的東區區議員和地區成員聯合參戰新一屆區議會,力求擊敗建制派陣地。傘後素人新政予人的有限度希望,陡然成為了挑戰政權、反警暴的道德較量。他當時說,參戰就是要向特首林鄭月娥和她「傷天害理」的政府表態,無論區選會否被延遲,也要一戰到底。理大圍城時,成功再度當選區議員的鄭達鴻,也是首批進入校園協助留守者的區議員之一。

2020年8月,他的立法會參選資格被取消。他深知形勢意味自此與立法會絕緣,在同年底宣佈退出公民黨。他說,自己有愧於無法利用立法會議員一職助力公民運動,改變不了任何一件事。不過他當時表示仍然相信,自己能在有限的地區層面,守住區議會的僅餘力量,能做就做;同時也強調議會工作不能流於表態,要認真鑽研文件和程序,方能推動重要議題。

假如區議員一職也被DQ,又如何應對?他說,縱是捨不得自己親手凝聚的社區力量,心底最希望是能繼續用到自己的法律知識去幫助運動,幫助他人。

未幾,鄭達鴻因參與初選而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獲釋難期。曾經紀錄「男神」的社區工作點滴,以及他的政壇新秀潛質的Facebook專頁和Instagram帳戶,也在他還押後,一夜間消失了。

(本文資料來自曾關注香港政治制度的香港及國際媒體的公開報導、專題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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