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取暖節

取暖節

應該有一個節日

在第一股寒潮南下之時

人們放下了手中的帳單，話筒和槍

關掉從大洋彼岸喋喋不休的電視

圍坐在火爐旁邊

看冰渣子從大衣上融化

肩與肩像禾苗在微風裡愉快地相碰

往事在鄉話裡泛出泥土的氣息

沒有人再板著臉

可以笑也都不必笑

灑翻的酒水得到真誠的諒解

所有摔碎在地上的鏡子

借著火光重新連結

飄落了一窗子一窗子的雪

我們看完沒有救世英雄的電影

只圖慵懶的一頓午覺

酣睡，直到涼薄的太陽都下了山

反正這個節日裡所有人與所有人緊緊相偎

誰也不靠它取暖

誰能夠重複到老

一場初雪清冷的新奇

誰不對世上一切和解

抱有無望的希冀

誰一生咬唇做鬥士

不是為古老的石縫終能滴落淚珠

誰能一世逃避本能的媚俗

誰拒絕中藥碗底一顆糖果的好意

誰不願從世上所有甜美滋味

回憶起第一聲啼哭時母親的輕吻

作於2016.11.12（大概吧）

從舊電腦裡淘出2015-2016年的一些舊詩，想分批放上來。最近天氣轉涼，覺得這首合適。

寫詩那時人際網絡有些疏離；結束了一場戀愛，渴念擁抱的催產素卻沒有退潮。前所未有地渴望放鬆與溫情。於是，寫了這首，給自己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