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味道──恐懼的味道

史蒂芬金小說《牠》的小丑潘尼懷斯，
最喜歡吃害怕受驚的小孩，
因為他們身上充滿恐懼的味道。

如果潘尼懷斯遇到當年的我，
肯定也會覺得我看起來很好吃吧？

第一次初嘗恐懼，
可能是某天清晨五點起床，
一隻大蟑螂突然撲向我的臉吧？
但讓我真正難忘於恐懼的，
肯定是那年看了恐怖片的經歷。

還記得那是一個考試又失敗的夜晚，
因為我已經是屢試不過，
爸媽對我失望透頂，
但奈何當時正值過年節慶，
他們不太方便對我進行殘忍處罰，
於是我看了人生第一部恐怖片。

當時他們從百視達借了一部合輯，
那是四個故事為一單元的日本怪談電影。
（不是日本恐怖片《怪談》）

為了給我一點處罰，
爸媽先在電視前放一個呼拉圈，
接著要求我跪在裡面，
並且開始播放那部怪談電影。

那年我大概小三或小四吧，
印象已經模糊。
因為跪著看恐怖片，
他們禁止我雙手遮掩，
還把客廳所有的燈關掉，
自己坐在遠遠的沙發看電影。

而我，就是如此逼近電視，
努力克服四個恐怖故事的驚悚情節。
至於裡面演什麼，我實在記不太得，
似乎是有「人皮燈籠」、「山中老妖」之類的吧？
但我確定自己深深地嘗盡恐懼的味道，
雖然不至於尖叫，但肯定顫抖。

現在回想起，
還是覺得我的爸媽太殘忍了，
他們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無人性，
假裝忘記有過這一回事。

但也因為這樣，
我反而比較願意挑戰恐怖片，
畢竟我已經用最恐怖的方式看過了......

時日至今，恐懼的味道依舊令人難受，
但我仍希望挑戰它直到不再恐懼，
這樣我才能好好地成為下一個潘尼懷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