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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書3.1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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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在的我和曾經的你之間,有著一層厚厚的霧,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可怎麼也看不真切。我想把過去的那些事兒一一釐清,可它們卻像山洪一樣一下子全部向我湧來了……

在這之前,我很少用文字去描述你,我也不會跟別人提及你。好像把有你的記憶深埋心底,它就不會消逝,不會過期。我甚至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你,仿佛這樣你就像一個秘密,一個珍寶,被我永遠珍藏著。可當我想提筆寫下你時,我發現原本以為多麼刻骨銘心的,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在現在的我和曾經的你之間,有著一層厚厚的霧,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可怎麼也看不真切。我想把過去的那些事兒一一釐清,可它們卻像山洪一樣一下子全部向我湧來了……


她叫小雨。故事的開頭可以說比較俗套,但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很熟悉,或許在哪兒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和很多校園青春的劇的場景一樣,我們相遇在一個秋季學期剛開學不久的雨天。那天是我第一次參加模擬聯合國會議,我還記得是關於海地霍亂的議題,但我是哪國代表已經忘記了。我本是不善言辭的,但看到她是會場向主席臺遞便簽的工作人員後,我舉手遞了好幾次便簽,都是她來傳遞的。那個笑容我至今都記得,儘管是帶著禮貌和職業性的微笑,可她總給我一種熟悉和親切感。上午會議結束後,還下著小雨。我出去吃飯在校門口又看到了她,她背著藍色的小書包,跟門衛大叔爭吵著什麼。大叔說他以為她是隔壁中學來觀摩的,要好好待在學校,別亂跑。她好像不願意聽別人說她小,她踮起腳說自己已經是高一的學生啦。我噗嗤一笑,其實說她是六年級的小朋友我也信的。

之後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偶爾會在校園裡碰見。我們還在同一時間段上體育課,她總喜歡咯咯地笑著,在操場上飛奔,身後跟著一群他們班上的男生。我也跟著跑,故作輕鬆地超過她,然後回頭看一眼,她也會禮貌地以微笑回應。

再後來高二分班,我們居然分到了一起。那時我才知道她叫小雨,這時候我們也沒什麼交集。只是我的同桌是她閨蜜,她時不時會跑過來跟她閨蜜講話。她們分吃零食的時候也會在我桌上放一些。

大概是那年11月左右的時候,我們代表學校去參加一個地理競賽。其實比賽的地點不遠,但因為是學校提供資金,我們選擇了最便宜的綠皮火車出行。我們一同前往的是四個人,一個我的好哥們西西,我們從小學六年級就是同學,後來他和小雨短暫交往過。另一個是先前休病假留級的男生,對我來說很神秘,從沒怎麼了解過他,後來他成了我初中喜歡過的一個女生的男朋友。還有就是小雨和我了。現在看來,當時我們四個人的關係真的還蠻drama的。

那是我唯一一次和暢一起出遊,可那時西西和小雨已經互有好感了,應該是處於曖昧期。在綠皮火車上,他們倆坐在一起,一起分享著耳機,聽著歌。我坐在他們斜對面,玩著手機,時不時抬頭看看。

比賽的內容我完全不記得了,但記得考前的晚上。小雨和我們指導老師住一個房間,我和西西住一起,另外一個同學自己一個房間。小雨洗完澡之後應該頭髮還沒吹乾,她來我跟西西的房間說一起複習一會兒。然後,我自己躺在床上,小雨和西西趴在另一個床上。他倆的對話我至今還記得,帶著少男少女的那種幼稚和青澀,西西捧起小雨的一縷頭髮聞了聞,說好香啊!小雨笑到,人家剛洗了頭髮呀!

從那次競賽回來後不久,西西和小雨就確定關係了。那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小雨,但真的覺得西西是個很好的男孩,也在他們給我分享他們喜悅時真心祝福了。

本以為我和小雨的關係就止步於此,她和西西也會好好的。沒想到不久之後疫情來了,我們三的關係變了,小雨和我的故事才正式開始。

18歲生日,小雨送的。那時我很喜歡周夢蝶,她把周夢蝶的“小僧修道不成,轉世投胎做了詩人”改了之後送給我。




寫到這裡,好像已經遠超三十分鐘了,如果再寫下去,就違背了自由寫的初衷。不過這也喚起了我的一些記憶。我也想趁這個機會一點一點把我和小雨的故事寫下去,不然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就忘記了。今天的主題是寫一段我難以定義但意義非凡的關係,這剛剛開頭又戛然而止的關係可能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幾乎還沒進入這段關係的講述,但我想大家也能猜到這是一個be,三年前我們見過了那時那不知道是最後一面的最後一面。離別之後她說有一封信要交給我,但不巧的是那段時間我一直不在家,於是就錯過了。再後來誰也沒提及那封信。

很久之後我想起她說自己最愛的詩,是徐志摩的《偶然》。我從中好像也看到了我們的結局。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驚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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