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世上的位置:关于我的写作与表达欲望
我是一个很爱写作的人,所以我自由女权的时候也乐于分享我的体验和感受,我现在不会抹去那些分享,它们仍然可以被访问,因为那是我成长的一部分。
但我肯定不会认同它们,因为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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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想象中理想的读者是激女姐妹们,所以,我决定这一天也以与妳们对话的方式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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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底,我从墨尔本回到中国,到现在,还差三个月就满三年了。回国前,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坐在St Kilda的海滩边吃着汉堡,我说,我以后想要在像墨尔本这样寂静的城市生活下去。
她说,以后我来你的House做客,你要买一个像local那样种满鲜花的小院子。
但她坚定地要回国,她说,国内有很多好吃的,周末可以和朋友聚会,离家人近,工作机会多,并且最重要的是,国内有更多和男人谈恋爱的机会。
我说,难道就这样和朋友们一起玩不够好吗。我小心翼翼地说着这句话,卑微的我,不敢指明就比如是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她说,可是朋友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爱情紧密,朋友也会各自恋爱、结婚,然后和男友、老公一起旅行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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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对爱情有很多憧憬,那时我经历过几段恋爱关系以及临时性关系,我理解却没法认同。
当我这次回到墨尔本,在路过无数个路口时她的声音都在我耳边回荡,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一个那么好、那么称职的朋友,她总是对任何人都很好。
在澳洲留学的最后一年,我读了很多社会学的著作、开始系统学习女权,可是我当时学习的是“女性主义”,而不是女权。
今年,有人在les软件用这个词语和我对话,我感到被冒犯,她问我:
你认为“女性主义”和“女权”的区别是什么?
我说,你知道“女性主义”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
她蹦出了两个词:波伏娃、第二性。
我看到之后就把这个人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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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和她解释的欲望。她甚至分不清什么是中国的词,什么是翻译词。
波伏娃难道会用中文写书吗?
当“Feminism”这个英文单词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流入中国时,出现了两种译法,“女权主义”和“女性主义”。李银河后来说,“Feminism”在中国翻译出了两个词,本身就暴露出了问题。
即便是“Feminism”在国内出现已经20多年后,人们在提起这个词时,也还是将“女权主义”和“女性主义”混淆在一起进行使用。五年前在一次采访中,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李英桃教授说道:“中国人一谈起性别问题,常常会声明‘我不是女权主义者’,好像自称女权主义者是丑陋的事。在很多中国人眼里,女权主义常常被丑化,甚至被妖魔化。”此时距离戴锦华大声宣布自己是女权主义者已经过去了十余年。
(新京报,2015)
Feminism这个词的英文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是英区女权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简中激女要的是女权主义,这是对权力的抗争,我们不愿意用一个温和的词来减弱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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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银河充满着欧美自由气味的《女性主义》为开端,一系列自由女权的书籍成了我的女权入门读物,我在那时给这些书打了五星,我在那时也没法以现在的视角批判看待房思琪。
但是我对自由主义最大的感激,就是至少它激发了我消失已久的表达欲,它彻底帮助我挣脱了受中国传统男权社会凝视的束缚,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大量写作,我写了很多关于爱情、性欲的诗歌,尽管它们的主题仍然是男人,这些性欲仍然是男性视角的性欲。
在此之前,我为很多自己的情感经历和性体验感到羞耻。那些发生在我和前男友之间的冲突、讽刺、遗弃、权衡。当我高中置身于一个无力改变的、最传统的社会时,我反而拥有很强的表达欲,我在本科阶段以前也写过大量文章。那时候我还没真正接触到性、和男人建立一段真正的亲密关系,我对此抱有很多天真的想象。
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天真是女人的贞洁牌坊,是男人爱和保护的结果。我很担心有一天自己变得世故,或成为一个我母亲最害怕成为的人,那种被人议论的人、遭人唾弃的人、被看不起的人、埃莱娜笔下的《弃妇》。
可是在本科阶段,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我们很快接触到性和异性亲密关系,其中很多伦理问题都无法从讳莫如深的文化规范中找到依据,我在母父面前感到心虚。
我无法应对我的性愉悦,确切地来说,我无法与一个男人分享我的性愉悦,我觉得这有罪。但是我却学会了按照他想要的样子来表现,就像很多女人一样,女人床上表演的“天赋”是由权力结构塑造的。
在这个阶段,我完全不写作。因为我无法解释自己,我常常逃课,性交,我们在简陋的出租屋里性交,在我的上课时间。我唯一一次挂科的时候,不是因为我学不懂那门课,而是因为我为了性交不想准备考试,故意挂科,然后补考。
我常常在忠孝文化与新自由主义之间徘徊,有时候会觉得我的性交对母父的金钱造成了亏欠。也许若不是我入读了一个被称为贵族的大学,他们可以按照我父亲的意愿换一辆好车。我当时觉得我耽误了他们的人生。
我们性交的时候楼上有人在弹钢琴,我们性交过后,我把新的男朋友带进学校课堂。
有段时间有很多人羡慕我,羡慕我和男友之间的关系,我们两人走哪都是一起。那时候很流行“单身狗”这个词,他们说:人家都和对象一起在嗨皮,而我这个单身狗却只能在图书馆学习。
这个人家说的就是我。
我那时迷恋扮演他的“宝贝”,能写出来的文字都是爱男文学,并且是非常降智的那一种。后来我就不写了,因为我不再认为写作是我反思自己的方式,我逐渐不再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而写作只能在我独身一人的时候进行。我和他同居了,我每分每秒都和他待在一起,从他的身上我试图获取安全与稳定,我想象自己是一个脆弱易碎的女孩,并放大这种气质。
写作对我来说,那时候枯燥而乏味,我开始抗拒写作,我觉得只有痛苦的人才需要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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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恋的时候很痛苦,尤其是我再一次发现我需要用写作来记录我自己的感受的时候,如果这世上不是还剩下写作,我那时没法继续活着。
我那时有多么不情愿拾起这个爱好,我觉得我已经丧失了写作的技能,qq空间已经不再流行,互联网对我来说是那么陌生,我应该写在哪里呢,我按照写论文的方式把它们存在了word文档。
我一开始备受瞩目,我后来没了朋友,我分手的时候,觉得全世界都不属于我,我好像和这个学校任何人都毫无联系,心理咨询师给了我落井下石的疗效,我觉得那是我整个人生中也记忆深刻的抑郁时期。
我确实丧失了。我从爱男文学写成失恋文学,那些word文档里面全是对于恋爱对象的责怨,没人爱看这些絮叨,我成了一个幽怨的女人,我想象自己老态龙钟。我那时想,我应该忘记这些,迅速投入下一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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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墨尔本留学之前,我进入了一段短暂关系,这段关系彻底解放了我的性羞耻,我也从这个时期开始,不再幻想从男人身上获得任何安慰或幸福感,我开始变得冷酷。
我相信我和男人之间可以建立一种合作的关系,从对方身上取得各自所需要的价值,我相信我在性爱当中是快乐的。
这时候,我变得特别乐于表达,我的自由主义表达始于自己的这种生活体验,而不是对历史与哲学的学习。直到很久之后读了很多自由女权的著作,那些著作又帮我印证了自由主义的政治正确性。
多年后,我的第一次充满自信的表达,是分享自己去韩国考雅思的心路历程和考试经验,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旅行,第一次一个人出国旅行。
“自由主义”与“女性独立”的关键词,在这些生命叙事中交相辉映。
我在取得成功时,觉得此时自己的状态特别科学。那时我有一段性关系,虽然我知道它很快就会结束,但我现在很享受其中,这很前卫;我完成了雅思考试,即将去我最想要去的学校开始硕士学习。
并且在这样的时期,我的性伴侣也为我的自由和自信鼓掌,我觉得很骄傲,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健康,我后来发现我之所以在他眼里长期保持魅力的原因,一方面是性价值,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他不属于留得起学的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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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墨尔本回国的时候,刚好赶上疫情,在上海隔离了14天。第十五天我立刻躺在了前炮友的床上,确切地说是我付钱的床上,那是我时隔两年后第一次做爱,第二天早上四点,我就起床去乘坐前往深圳的飞机。
这次依然是和他,但这也是和他最后一次了,因为我发现即使我们在整个过程的流程、对话都没有改变,我却无法再获得任何快乐,我不愿只是满足他的性欲。
在我留学期间,我遇到过很多男人,但他们最终都被我拉黑了。理工科让我接触到了更多对人文知识一窍不通、沿袭着父母想法的男性,他们是全世界最无聊的人。但在读书期间却以知识之名,我曾对IT从业者和学习人员抱有一丝敬意。
其实那次性交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因为只是那个男人当时恰巧在上海,我对他没有一丝性趣。那次性交的原因有点儿苦涩,是因为我刚被另一个男人背叛,虽然我在墨尔本时已经不相信男人能带给我什么,可是我身边全是鼓励我探索两性关系的朋友,她们一致认为浪漫感受是重要的,且基于我当时对自由主义的学习,我觉得和男人性交是“探寻自我”的一种手段。
我其实原本想象的是和另一个人性交,但我发现他骗了我。我和他在当时面临着同样的人生阶段,包括以一个留学生的身份回国就业,去同样的行业找同一个职位的工作,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关于求职经验的,关于人生抉择的,关于未来的理想和计划,关于过去的情感。
他身上的标签让我觉得很闪耀,我觉得或许我跟他之间存在某种可能,作为海归,一起在一座一线城市探索互联网的奇妙旅程。现在想起来也很理解,毕竟我那时硕士还没毕业,我对社会缺乏参与和观察的经验,我的学生经验甚至脱离了资本与消费市场。
我当时写了很多诗,在后来,每遇见一个新的男人,也写了更多。我的朋友从诗的叙述中理解我的经验和感受,所以尽管这些过程中总是遭到男性背刺,我还是在中间得到了一种快乐。这种快乐来源于表达,来源于我能把我真实的体验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它比任何照片、视频、影响这样的多媒体,对我来说都更有意义。
在国内的这两三年,我时常遇见一些男人,有时和他们交换诗歌、评论和观点,有时聊到性,有时会见面约会、发展成一段关系,或者拉黑。
我的思路就和昨天对我提问的那个【私信C】一模一样,我知道男人没法给我什么,但是我的潜在逻辑仍然是我需要男人,哪怕他们作为一种工具属性待在我的身边。就算是这样,我也需要男人,我需要在他们面前施展我的性魅力,不然我就没法过一种自洽的生活,我要做爱,没有性生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要和男人性交去探索我的性欲。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在这个时期的创作比以前都多,我写了两部小说。
我奉埃莱娜·费兰特的书、萨德和昆德拉为圣经,埃莱娜·费兰特是我创立这个公众号的动机,因为我一定要公开发表我对于两性关系的观点。自由主义简直集了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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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遇到的两个男性让我印象比较深刻,虽然后来看过去,他们都很糟糕。
其中一个是个骗子,另一个是个极权主义者。
我觉得一定要比较的话可能后面那个好一点。因为他的粉红虽然卑劣,但至少他声称他为他的信念而活着,哪怕这个信念将他和我完全放在了一个对立的境地。而另一个的话,他就纯是活在愚昧与传统文化叙事当中的伥鬼。
现在我也有了一个信念,一个与那“极权主义者”完全相反的信念,所以我现在再回看他当时如何拿出一副哈佛精英的姿态在我面前谈天说地,我只觉得他的叙事十分虚无,他所说的一切,的确还没有去农场上摘摘果子有用。
他把中国的民族主义者无限美化,说这些人都在为中国前仆后继地斗争。当然他作为既得利益者看到的也许不止是网络上那些热衷骂女人的“民族主义者”,但那些人也的确是他亲爱的同胞,他们的话语叙事是分享的。车子,房子,美女。这三样东西都是放在一起叙述的。
那时候我对于马克思主义的陷阱还不是很熟悉,只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听他说再落魄的人只要努力也能成为中央级领导,比如某某某,我当时想着求同存异吧,反正我们心照不宣地只是图对方身体。
我表现得听话顺从,从这些辩论中收起了我的攻击性,我甚至偶尔忘记了我是个女权主义者,当他在我面前表达强烈的民族意识并背刺微博女权的努力的时候,我说你太悬空,不知道人民在为什么而困惑。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的言论就和我现在狠骂的那些男权人一样愚蠢 — — 阶级问题大于性别问题。
他对他作为男性的阴茎中心主义的性欲非常坚持,但那时候我已经意识到阴茎只能给我带来风险,而不能成为我的快乐来源,所以我们不欢而散。不欢而散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不愿意接受纳入式,在此之前我们所有的争辩都在被拉黑的感叹号里烟消云散。
到最后他形容我是个犬儒主义者,他断定我将一事无成,而他乐于见到社会给我的一记重击。他却在那早已被铺路的光明未来中将要如期走向马斯洛需求最高一层的「自我实现」。
中国将被他保护,中国将按照他的意志更加富强、更有尊严,而中国人不会在其他国家受到欺辱。他会成为英雄,他会战死沙场,他的名字会被传颂,他会获得权力,他会和许多个女人同时出现在床上。
我十分确定这些是他的愿望,而这些愿望就像我的愿望一样,来自于我们的文化背景。我的那些在童年遭遇的家庭创伤、我对中国社会的观察与体验,让我走向了今天的激进女权。而他也一样。他体验到了大部分中国人体验不到的种族歧视,这些既塑造了他的自卑,又把这些自卑转化为至高无上的民族主义。
他谈论政治历史的时候总是找准每一个机会去批评新自由主义,其实正因为他从小接受了这些教育,所以深受其害。但他谈论政治历史的姿态,像极了男人们写女权论文的样子,像极了中产白男给亚非拉贫困山区儿童捐款的样子。对男人们来说谈论女权好像是一种时尚,他轻飘飘地评价着,什么是真女权、什么是假女权、什么是女性气质、什么是好女人、什么是荡妇。
可是对我们来说呢?女权是什么?它不是用来评职称的工具,它不是一个用来获得头衔和名誉的加速器。那就是我们的生活,是我们每天触摸的置身的,是我们的呼吸。
我现在发现我和他是敌人,我们势不两立。我们根本就没法求同存异。他完全认同这一点,并比我更有先见之明地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既然对于他所认为的正义,他可以为之付出生命,那么反对他这高尚事业的话,失去我这个洞算什么,本来这世上的女人对他来说也都是洞,他想要挨个操一操。但不管是对他还是别人的阴茎我都已经祛魅了。
那时候我还并不是一个激进女权,还认识不到这些。我只是刚刚发现,我不想在性方面对男人妥协,我要坚持我自己的性欲,而不是让他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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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骗局我就不讲了,因为实在是低劣,无非是两性关系中常见的欺瞒把戏。说实话在这个时机,我已经不太会从男人身上受到伤害,自从我建立第一段稳定的短暂关系开始。
我只是仍然会为男性被揭露出的自私与懦弱感到震惊,或许他们内心的扭曲也可以被写作一部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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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些关系中从前到后都拥有旺盛的表达欲,关于这些故事,在这个账号中全都有迹可循,它们成为一个个系列,被热爱新自由主义的男男女女们读得津津有味。那些曾给我留过言的男读者现在基本都已被我拉黑,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跟上我的激进女权步伐。
怎么说呢,我在很早之前就破除了对“和男性建立美满爱情婚姻”的浪漫想象,但是直到今年的年初,我还认为我可以在人生的不同时期和男性发生一些美好的性爱,我觉得这些艳遇是有助于艺术创作的。
直到后来我彻底成为了一名激进女权,我发现,我之所以还愿意碰男人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愿意去深入剖析他们的真实想法有多低劣,这其中没有一丝女性想象的神秘感。
说到底完全是我主观上的一种逃避,就像《她对此感到厌烦》里面莉莉丝的女仆一样,我记得叫多琳。
人不需要亲自吃屎才知道屎难吃,所以不说我这种既恋爱过也约炮过的人,哪怕是对于一个从来都没和男人恋爱过的人,也不推荐。
你睡10个人,发现他们不行,别人告诉你是因为你睡的人不够多,再多睡睡,总会遇到好的;或者是你睡的方式不对,要改变策略,要去找那种正式场合穿得一表人才的精英,这样他们就会比较看得起你,把你当作 “好女孩” 珍惜。
你信男人的这套建议吗?姐妹?
我是个定性研究学者,我认为定量对人文社科顶多起一个辅助作用,微乎其微。因为数据无法反映一件事背后真正的原因、人们的真实感受。经验需要被人分析,文化需要被人分析,而这些是无法单纯被数据解释的。
哪怕这样本数量只有一个,或者两个,这一两个人的表现,也逃不出他所生活的这个社会的文化规范。在全世界范围内男性都在对女性造成压迫,整个中国都是一个传统男权社会,那么,你觉得你遇到的男人能例外?他能例外,也顶多是披一层西方自由皮罢了。
你回头看一看哪个处过的前任不是普通到一无是处,但是哪一个在当时又不是被你疯狂爱慕。这种感受多来几次,你不熟悉吗,它就像是同一种药水起效又失效的过程,中间必定有鬼。
我今天主要是分享我的体验而不是讲道理,你们听,读者C问我能否把她的颜值当作一种资本,除了我当时上头让她多读读上野千鹤子以外,那么请问,你为什么不能追求真正的资本,去抢夺男人的权力,抢夺那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而不需要他们施舍给你,不需要通过你卖弄美色来获得。
这个女人说她依靠自己的本能来生活,不认为能从男人身上获得除了金钱以外的任何东西,这种意识状态是我想要展开今天的叙述的原因,我想去批判我过去的自由主义,因为你看,我过去也是那样的,可是卖弄美色并不能使你快乐,你所感受到的快乐,并不是真正的快乐。这世上有更快乐的事情。
被阴茎纳入不能使你快乐,化妆不能使你快乐,和男人dating也没什么快乐的。对于被文化叙事洗脑的女性来说,要意识到这几件事就非常艰难,可是,如果你承认这几点,男人在你的生活中又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呢。
你还不如把你服美役和b役的时间利用起来,做一点真的能让你过得更好的事,比如想想怎么离开这个拜屌的大环境,或者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
原谅我真的不能好声好气地回答你的问题,我知道你小心翼翼地问我,鼓起勇气给我打了一大段字,也许看到我冷漠的回应会感到受挫,或者不愿再思考这个问题,不愿再对话女权主义。
我也有文艺的一面和善良的心肠,可是我现在更需要坚定我的立场,我不会同情弱者,因为你要想办法变强。我在微信朋友圈置顶了这么一段激女名言:
如果我也有伤痛需要慰藉,我希望强女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她们卷起来的风吹干我的泪水。
我昨天还写了:
在洼地呆久了很多人身上容易染上洼气,每个人都过得很玉玉,却看不见自己的痛苦。并且看到墙外的人分享的自我痛苦,还嘲笑别人过得很惨。
自由人和自由女权的问题也同样在于,一边服着由男权社会构建的审美标准的“丑役”,一边把男性的性欲当成自己的性欲,然后还以为自己过得很好很开心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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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在成为一名激进女权后有多幸福吗?
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写出写不完的文字,就像现在这样,我可以一直写下去,直到因为缺水而渴死。
这个世界上激进女权视角的一切叙述都太缺乏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你去审视先前的人生经验,总能碰撞出很多新的东西,让人觉得振奋。
这世上始终有比我获得社会成就高的人,可是激进女权帮助我更好地找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让我发现,我在我所获得的能力资源环境中已经做得够好了。
你看,其实如果我没有出生,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事情有改变。我在今天收到的来自男权人的辱骂,这些辱骂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仍然会发生。这些人仍然活着。
当然,激进女权姐妹们也仍然存在,不管有没有我的总结,她们都会有今天这些思想成果。
可是对于别人也一样,这世上缺了大部分人,都可以被顶替,然后事情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世界仍然以原本的方式运作。所以你那么紧张那么愤怒这个世上的事情耽误了你的生活,实际上换一个人,也会面临相同的情形,变量在于你如何综合手头的资源作出回应。
如果你已经存在,如果你向你的目标走过去,那事情就不一样了,你可能会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使用运筹帷幄的创造性方法。你的地位是容易被替代的,但是你获得的经验和感受是独特的,是属于你自己的,是你在这个世上活一遭唯一有意义的事物。
我想做的事,我想遇到的人。
在听过太多哄骗之后,我终于看见了16年前那个我原本的样子。我看见她坐在钢琴练习室落泪,她写着如何恨母父的日记。那个她逐渐和今天坐在墨尔本夜色中的我重合起来。
姐妹,别去羡慕 “加州中产以上的晒太阳金发白女” 了,全世界谁也没有我们亚洲激女自由、自信。
亚女的生活不是只有那一种范本。
你看我,你看看我们,今年我二十六岁,我刚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我在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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