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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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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有太多过去,未来却不断缩水

L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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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使那种未来到来,我选择加入世界的“现在”、此刻,让“过去”不再超负荷,也让“未来”能够延伸。
巴黎超现实主义插画家 Ugo Gattoni 为 2024 巴黎奥运会所作设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已经不再相信竞技体育的神话,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眼看巴黎奥运会如火如荼地展开,TVer 给我推送消息,说是会全程无料配信,而我是如此邪恶的一个人,竟堂而皇之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等待奥运的到来。

但也许奥运会就是这种东西,竞技体育就是这种东西,你可以抱着任何想法,它毕竟不是真的战争,而是模拟战争,当然,今天人们不再这样说了,强调的是和平与交流,一个东西将世界上所有人的心牵动在一起——但我仍然觉得这种目的是邪恶的。为什么发生真实的战争时没能将人们的同情牵动在一起,进而阻止战争呢。

有战争的邪恶在前,并且它还持续着,我就难以忍受人们的目光被这种东西吸引,并且真的抱着一种强烈的期待,强烈的竞争心,期待得到一个令自己(国家)满意的结果。你一定会寻找一个依靠的对象,不自觉和一些伟大的东西站在一起,打动你的绝不是那些超越人类极限的运动员身上涌现的传奇。

但也许这样说是相当不公平的,从运动员的角度来看,那是他们所等待的一个周期,此前做了很多准备,就为了眼前这一刻,为了能够用运动、用肢体向世界传递自己的声音——和世界上任何的表达相当。所以我们再怎么宣扬它纯粹的体育精神、纯粹的娱乐性(这反而是对运动员不公正的评价),它始终还是政治的(这并非一个坏的词汇,也可以说它是艺术的)。包括我一开始就怀抱着的这种邪恶心情,是因为我企图从中看出一些可笑的,或惊骇的,乃至于悲痛的政治意图。我想知道在今天这个混乱的时代,人们还能用竞技体育来完成什么样的表达。

所以我还是会准时收看巴黎奥运会直播,会听朋友聊她想看的赛事,也许到她家一起看。就像任何远离巴黎、但因奥运而连接在一起的人们那样,奥运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社交主题。

我想起过去上寄宿制中学时,班上那些为了看世界杯,特意订酒店通宵看赛事的男同学们。以前我会嘲笑他们,但内心也有些羡慕,在那样逼仄的学生时代,竟然有人可以完全遵从内心喜好,不惜做一件几乎会触犯校规校纪的事,而且是如此地顺理成章,还使用了大人的方式——花费一点金钱(但所有人平摊下来又是能够承担的,甚至可以说相当划算),换取一个自由自在的空间,可以尽情地为喜欢的运动员和体育赛事加油。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构想,是不成熟的中学生除了解题之外、很好地适应社会,不断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让自己能够好好存活下去,甚至是可以好好生活的标准。大人们不能够再小看中学生了,他们有着超乎寻常的毅力,并成功掌握了在有限的环境中最大限度实现自己愿望的方法。

当我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或许我已经非常失望,由于想象不出未来,而将它当成是世界的某种事实与真相。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过去”是真的,我们从出生就开始学习“过去”,以及在经历无数个“现在”的同时想象未来。但未来真的缩水了吗,还是人的想象力在缩水。我承认自己是后者,我对过多的现实感到厌烦透顶,它们几乎淹没了我所掌握的过去,更不可能让我看见一丝丝的未来。

但是往好处想,至少我还愿意观看奥运会,并祈祷它能带来一些转机,人类美好的愿望不应该一再地被辜负和浪费。如果一个古老的构想原初就是为了爱,为了和平的未来,那么它就应该被支持,人们的目光应该汇成这种期盼,以善意推动善意。

因为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惊悚的战争上,那显然也是一种折磨和伤害,人甚至来不及思考厌恶和反战以外的事,那些关于爱的延续,统统被折断了,人们只能够想象“活下去”。或许那才是缩水的未来。

为了不使那种未来到来,我选择加入世界的“现在”、此刻,让“过去”不再超负荷,也让“未来”能够延伸。让那些一无所有的孩子,环境制限、权利有限的中学生们,还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延伸,他们解决过一次现实的困难,就不会再害怕未来所有的浪涛,在他们眼里,未来和过去一样广袤无垠。

2024 年 7 月 2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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