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走遍天涯海角|第二封信
摘录
01
究竟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世上是无人知晓的。
02
为什么我会如此忧伤呢?应该拥有更宽广、更坦荡的胸怀啊!遥远的河对岸,隐隐可见点点青色的火光和烟雾。我必须对那幽静而冰冷的火光保持注视,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03
我们可以自己创造比天堂更美好的世界。
04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真正的神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说得对,真正的神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嗯,这位神就是真理,不容置疑。”
05
天上之花称星星,地上之星称作花。
正文
和我一起走遍天涯海角
——来自远方的第二封信
上周以写信的方式和你交换了读书笔记,你回了一首诗,后来我抄在了笔记本上。
自序 (你的名字) 尽管我们没有足够的冰糖, 却依然能品尝清新洁净的微风, 畅饮桃色的绚丽朝阳。 它正在安慰你, 还有其它方法品尝。 这些微小故事里的片段或结尾, 可以成为你纯真的真正食粮。 它正在告诉你, 积累越多,越强大。
首先要请你原谅,未经你允许,我就擅自将这首诗分享给了两位朋友。虽然分享的时候署了你的名字,但还是觉得非常抱歉,应该提前取得你的同意。不知道现在来争取,算不算太晚,你愿意吗?
我想先“厚颜”地和你分享朋友们的读后感,这对于你我而言都是好消息。你说过,你想要写诗。我们当时戏言,一直写下去的话,也许会有出书的可能。现在你有了不错的“读者”,他们觉得你写得真好,而且并不是因为你年纪小。其中一位比我还大,也是写字的人,他说你写得比他好呢,我真开心。
不知道你这周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我交换读书笔记,但我把原定用来写读书笔记的周四消磨掉以后,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我决定仍然给你写信。
这周我读了《银河铁道之夜》《座敷童子的故事》《老鼠阿赤》《丝柏与丽春花》,不知道你的进度怎么样。但是没关系,我们说好了,即便这个月结束了,我也仍然和你一起读,直到读完为止。
我一想到,两个人的友谊只有短暂一个月,就莫名伤心了起来。不过乔凡尼和康帕瑞拉始终会分开,对不对?他们可以不分开吗,类似的问题也追寻过很长时间。但我现在已经长成一个非常愚笨的大人了,我已经接受了一个人不会和另一个人走遍天涯海角这件事。似乎否定了这件事,一个人就可以走得更远一些。但是要远到哪里呢,如果没有了重要的朋友,天涯海角还那么重要吗。
周三下班后,我一个人离开公司,独自乘电梯、过马路、等公交。那时抬头看到的天空是一种很明亮的蓝,当我忍不住想要分享,身边却没有人可以说话。我庆幸自己是一个“随时改变主意”的人,我那天没有继续等公交,而是顺着那条路往上走。我不知道去哪里,但我想随便走走,在附近吃完饭再回家也未尝不可呢。
路过一所学校,看见一个男人一边玩手机,一边举着“补课199元”的牌子,他的周围站着许多家长,正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孩子。
在路口我就已经想好,先去对面的美术馆看完那天没有看的展,然后再去吃饭。这个展的名字叫“一点点的世界”,其实我也没有看懂,不过画家本人在序言里说:
感觉人很小 像一个一个的小点
这句话就像是“芝麻开门”的咒语,看画的时候仿佛就在看我们自己:有时孤独地存在于边缘,有时和其他的点相连,促成诸如“大爆炸”一类的景象。
基于他在序言里提到了疫情,有几幅画很自然地就让我想到了病毒、灾难,或者别的什么。我盯了很久,但是我也说不清。依稀记得他用了绿色、白色,很复杂很用力的一幅画,因为当时专心在看,就没有想着拍下来。
美术馆在一个地下室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里面住了一只白猫。你看画的时候,她就跟着你,会跟你撒娇,蹭你的脚,你停下来的时候,她就玩你的鞋带。第三个房间里有一个装置,是策展人的把戏。这一次,放了南瓜和苹果。好像人一旦走进这个空间,就已经和展览融为一体,你在看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监控里看画和你。你拿走苹果这件事,可能也是正在展出的一部分。
拿走一个苹果,就是拿走一个很小很小的点,这个点是从画上掉下来的,我们拿走的是自己。离开美术馆以后,我的心情变好了很多,在普洱味道,我吃下一整碗的花生汤米干。
你记得吗,《银河铁道之夜》里说,“我们可以自己创造比天堂更美好的世界。”但是你创造了这么美好的世界,还是会想要和别人分享,和别人的连接是重要的。
给你写信的时候,我还在上班,是昏沉的下午,我听了《银河铁道之夜》提到的音乐,德沃夏克的《新世界交响曲》,《星星圆舞曲》还没来得及听。我看到书中关于“独一无二的神”和“真理”的对话时,又忍不住要反驳了,这是一个笨蛋的通病,总以为自己有更好的答案。但我还是想把自己所想的告诉你,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容置疑的真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可以质疑,包括大人说的话、老师说的话、教科书上的字等等。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一定会有自己的答案,哪怕是和标准答案不一样呢,那又有什么关系。
说起标准答案,我还想和你分享一点。今天公司来了新同事,大家准备了自我介绍,模板里有一个开放话题:理想状态下,我60岁时的某一天,应该是这样度过的……
我的答案很普通,60岁的时候我可能在海边捡垃圾,或者帮助那些被鱼线网住的小海狗。总之,我想我已经离开了城市。我的同事们有各种各样的答案。有一个女生说,她会开一家晨间酒吧,让早晨睡不着觉、四五点就醒来的老人们来这里跳舞、喝酒。因为他们醒得那么早,却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有一个男生说,他60岁时可能不弹吉他了,也许是琵琶。他会提着鸟笼,去山茶花基地玩耍,见到五六十岁的妹妹就吹口哨。他弹琵琶,她们锻炼身体,他坐上电动轮椅,妹妹站在他的轮椅后面欢呼,他们顺着长长的坡一路往下冲,那就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天。
你看有这么多的答案,没有人规定我们60岁就必须活成60岁的样子,也没有人规定我们22岁就必须活成22岁的样子、12岁就必须活成12岁的样子。
写到这里,我仍然没有提一句和“幸福”有关的事。不能直接告诉你什么才是幸福,这件事让我有些遗憾,但我想这个问题也有不同的答案,而你一定会找到的。
关于文中提到的诗,已取得作者本人同意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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