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廢遊記#1

或是說我只能一直這樣勉勵自己。

你有沒有注意過，通常同職位有男有女時，一般人傾向對男性溝通事情，也許是我個人偏見。我自己也常落入各種偏見與標籤化中，這不公平，但這社會什麼時候公平過？

也許是宿命，我從求學到工作都在男女嚴重失衡的環境，男遠大於女；好了，男性們馬上振臂疾呼：拜託！妳才是享受福利的那個好嗎！

我無法否認，他們說：學生時期女生都是比較受注目、比較容易拿到高分、工作出錯比較不會被責備、稍微裝個可憐就被原諒、粗重工作也自動被排除…反正一卡車好處說不完啦，還有什麼好抱怨的？我不否認，我與其他女性或多或少都享受過以上特權，甚至更多。但我經歷過的：工作被質疑懷孕會拖累同事、從頭到腳打量的有色眼光、某些既定的性別歧視打壓工作能力、同為女性用自身優勢的佔便宜行為也都同時存在這個社會。

我記得女性朋友曾向我抱怨她月經來時因為身體不舒服而比較容易出錯，我幾乎神經質地回應：這聽起來很像藉口，成為一般人覺得女性很脆弱的理由；一直以來我自以為地想塑造女性與男性平等的假象，徹底反映我處在這個完全不平等的環境。有部電影法律女王(On the Basis of Sex)中，女主角是當時哈佛大學法學院少數招收的女學生之一，後以第一名成績畢業，並與同為同學的丈夫結婚，但她就業之路卻遠不及丈夫順利，連宴會上友人都向她說：「妳好幸運！嫁給一位明日之星！」她臉上複雜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生長環境中讓女性被塑造、被教導的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氣氛，讓職場中的女性陷入矛盾：表現得太糟，不乏旁人落井下石「看吧！女人就是比較差」；反之太優秀甚至威脅男性主導地位，則是「反正最後還不是要去結婚生子」。當電影中女主角發現她的女兒在路上遭無聊男性奚落時，選擇挺身而出捍衛自身，而不是如她學生時被校長當眾嘲弄卻只能默默承受時，她知道時代變了，女人不用只會承受，要選擇為自我發聲。

「女人為難女人」也是我常遭遇到的困境，甚至某種程度上比男性毫不掩飾的歧視更讓我無法接受，但這也讓我了解，所謂兩性平權並非只有單方面要進步，是所有人類的觀念都要進步；我期待也許幾年後我看到下一個世代的世界聽到這些故事時，可以對這些落伍的觀念感到嗤之以鼻，慶幸人類社會又廢除掉一條不合時宜的舊規，但在那之前，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