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賞析]方大同·紅豆/王菲‧償還-林夕

那天洗澡的時候，突然很想念方大同版本的紅豆。

音樂隨著水聲流洩，我也跟著在心底哼哼唱唱起來:「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甚麼是溫柔。

唱著唱著就突然想起，其實這並不是我所聽見的，第一個版本的紅豆。
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其實是大約七八歲吧，王菲唱的。
聽見她唱:「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那種黏膩而軟綿的哭腔，心頭總會狠狠的揪一下。
那麼小的年紀啊。
不識風月，甚至愛恨都還只是個模糊概念的年歲。

後來長到了十七八歲，聽見了和紅豆擁有同樣旋律的「償還」。

雖和紅豆擁有著同樣的旋律、歌詞也和紅豆一樣，同為林夕所著，但我迄今仍拒絕承認「償還」是「紅豆」的粵語版，而把他們視為不同首歌。

紅豆的歌詞是這樣的: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還沒為你把紅豆 熬成纏綿的傷口
然後一起分享 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還沒好好的感受 醒著親吻的溫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而償還的歌詞是這樣的:

從未將你的貼相　從右翻至左欣賞
從未躺進髮上　貼身搔癢　怎會當尋常
從未聽你的拇指　撩動花瓣的聲響
從未真正放手　所以以為　擁抱會漫長

償還過　才如願　要是未曾償清這心願
星不會轉　謊不會穿　因此太希罕繼續相戀
償還過　才情願　閉著目承認故事看完
甚麼都不算甚麼　即使你離得多遠　也不好抱怨

從未等你的眼睛　從夢中看到甦醒
從未跟你暢泳　怎麼知道　高興會忘形
從未跟你飲過冰　零度天氣看風景
從未攀過雪山　所以以為　天會繼續晴

償還過　才如願　要是未曾償清這心願
星不會轉　謊不會穿　因此太希罕繼續相戀
償還過　才情願　閉著目承認故事看完
甚麼都不算甚麼　即使你離得多遠　也不好抱怨

林夕善於描繪悲苦的單戀，在這兩首歌裡，一切都只是求而不得的想像。
還沒有一起翻閱相冊、一起入夢，一起睜開眼睛。
一起歷經四時更迭，在寒風中一起顫抖，在春日裡我感受你的手指輕輕略過花朵。

有人說償還是一份私家記憶，而紅豆講的大眾相思。《償還》有一些小小的倔強，而《紅豆》滿滿都是深愛的卑微。

也有人說要都看透了，都情願了，何必還盼著沒走過的荒漠、沒看過的雪花?
明明是還列在清單上的冀望，何來償還?

我倒覺得，紅豆想表達的是一種我愛你，而我知道這份愛無論多麼辛苦我都不會放棄。
也許當我堅守到你千帆過盡的時候，那麼我就贏了。
你就是我的了。

償還想說的卻是我愛你，而光是我愛你本身這件事，便已足夠償還你對我的愛無以為報。
那些我心中所想的，與你一起的日常，便足以填補你終其一生都不可能來到我身邊的遺憾空缺。

我相對喜歡償還的意境多一些，可在現實生活中，我知道我對於L，一直都還是以紅豆之中的心情在等待著的。

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妳會陪我看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