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岛屿精神,另类人生 · 第六天

东国三铳士之源氏物语

柴相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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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正如四天王有五个人是常识一样,三个火枪手一共有四个人。


源氏是我的同期。同期中我和他还有藤原氏关系最为要好,私下常一起活动,形影不离,人称三铳士。三铳士是三个火枪手的日译名。正如篇头所言三个火枪手有四个人。本来是另一名洋大人同期勒乌本充当着达达里昂的角色,但后来他离职了。还是新一君的加入补缺了这个位置,当然这都是后话。


源氏出身山阴地方,在近幾深造,毕业后在国外工作过一年,回国后以新卒(应届毕业生)身份进入我们公司。因此源氏在同期中稍觉大龄。我因为履历中有一年外国人研究生,和源氏境遇相近,可能也是因为同龄所以他格外愿意与我亲近。源氏是典型的体育系,平时说话的口头禅是“お前男やな”(你可真是个男子汉),“お前兵士やな”(你可真是个好战士),对我也“兵士”“兵士”地叫。某天不知道他是误触还是故意的把我叫成了“平氏”(和“兵士”谐音),并且丝毫没有改的意思,我也顺坡叫他“源氏”,这套称呼系统就这么固定了下来。于是三铳士中另一名顺理成章地成了藤原氏。


叫他源氏着实也不冤,他平时确实玩得花,可能是同期中最热衷于出会い(大概是和异性邂逅的意思)的人。基于他的这一层特征,我平时都喊他“飢えすぎ”(过度饥渴,音近“威士忌”),他也毫不介意。他常常半强行地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参加一些meet up活动,多次拒绝无果后我陪他去了一次,然后就见识到了他搭讪的技巧,恐怕涉谷的搭讪达人也不过如此。饶是如此绝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无果而终,但他从不言弃。在这种执行力而毅力的双重加成下他的鱼塘之广可想而知。有次我问他同时在和几个人见面,他轻描淡写地说五六个人吧。我说那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吧,他不置可否,但那以后很久都没有结果。后来他遇到了政子以后初次约会就告白了,第二次约会就在一起了,由此看来还是没遇到理想型吧。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我和源氏没办法成为好朋友。刚认识时源氏还在和远距离的女朋友交往,只是二人职业规划不同将来的人生多半交集有限,但也没有分手。然而源氏却已经开始积极地寻找。虽说女方有没有在做同样的事也不好说,但是他这样对感情的态度还是让我感到很难认同。但是源氏却一直不吝惜他的善意,频繁地约我一起喝酒,玩耍,久而久之他就成了我在公司除了勒乌本以外最熟悉的人。饶是如此聊天中仍能感到二人价值观的冲突。比如有一次宴会以后有一个女同事醉得不省人事,我送她回家,她主动提出让我在她家留宿,因为第二天我要早起而她家离车站很近。我以她男朋友会介意为由拒绝了。她说不他不会介意的,我说不如果我是你男朋友我一定会介意的。这件事除了勒乌本以外我没和任何人说(我与勒乌本是无话不说的),主要是为了保护她的名誉,然而她本人似乎毫不在意,我走以后立即和她闺蜜哭着说了(估计还醉得厉害)。后来另一次宴会结束我和源氏和该闺蜜同路,闺蜜问起我这事,我不置可否。闺蜜刚和我们分道扬镳后他就非常气愤地跟我说,“お前バカ”(你个蠢货)。我大概知道他会说什么但是还是问他何出此言,他说出了我一生都难忘的名言,“据え膳食わぬは男の恥”(大意送上门的都不要是男人的耻辱)。我说她有男朋友。他说“知るか、お前が見知らぬ人やろ”(谁管啊,反正是你不认识的人)。我竟一时语塞。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虽说如此,架不住他持之以恒的善意,我和他终究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和政子在一起以后收敛了许多,甚至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这也让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一次喝完酒回家路上他和我说,他觉得政子并不爱他。我说你在说什么狗屎。他说了很多理由,总结下来都是狗屁。他说如果到头来会被甩,他宁愿现在就分手,这样伤害小得多。我索性说,我跟你打赌吧,政子さん对你肯定是真心的。如果政子さん把你甩了,我给你一万。如果从现在开始一年以后政子さん都没甩你,并且你们感情蒸蒸日上,你给我一万。他一下就安心了。刚好走到了分道扬镳的十字路口,他一边说谢谢一边和我道别。


只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因为政子很认真,想和他结婚,但他还没有准备好。严格来说这也算我赢,但我至今没拿到他的一万。我敲打他说,遇到对的人,结婚本来就是题中应有之意,何况你也是适婚的年龄了,有什么好犹豫的。他直说他没准备好,然后借口上厕所离席了。期间我问藤原氏怎么看,藤原氏摇摇头说,他还是个小朋友,没长大。他回来后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虽然是你的人生我不应该插嘴太多,但是作为朋友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一定会后悔的。他说,确实,但正如你说的这是我的人生。然后后来他果然后悔了。我说,政子さん还单身吗。他说好像还单身。我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说不,我还是没准备好,还是不耽误她了。我说作为你而言这方面也还算地道了。


可能是出身体育系,源氏是那种很压抑自己感情的人。他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知道他肯定不好过,但是他从不表现出来。我问他元気与否,他一开始也只会报喜不报忧,还说什么“俺が兵士だから”(我是坚强的战士)。我说我们之间你不用逞强的,他瞬间就破防,涕泗横流,说“ごめんやん、俺弱い兵士”(对不起,我是个懦弱的战士)。上次他这么说还是在他不敢一个人去参加某足球团体非要拉我一起时。


山阴和山阳在更古老的地理划分中被划分为中国,这片土地上的人也被称为中国人。近代史中国和新中国的成立使得这一称谓出现了争议。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地方的人最执着于对大陆的称呼问题。我也知道这一背景,跟他关系好以后我主动和他说,以后我们之间你可以以中国人自居,你可以叫我チャイニーズ或者汉人,他很感谢,虽然他从来没有主动和我提起过这茬事。


后来公司的政策做了一些调整,明升暗降年轻人的福利,他愤然离职了,去了竞争对手的公司。那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偶尔还是一起喝酒,都是新一君在张罗。我说三铳士这次是真的散了,他每次都会说“三銃士の絆は永遠に”(三铳士的羁绊会永远存在)云云“桃園の誓”(桃园的誓言,桃园三结义的日译)云云,一如既往的非常的体育系。后来他又交了新的女友,我问他比政子还好吗?他只道嗯,但并不坚定。我也不追究,只道这次你好好把握吧。


现在回首这段情谊其实离不开他坚持不懈的持之以恒的不间断的主动的善意。也是他让我认识到只要互相尊重互相为对方着想,即使价值观,文化背景什么的相差再多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确实是我这方面的老师,虽然他本身是不太靠谱的人。


希望你在新天地能做出一番成绩,也希望你终能和有缘人修成正果。平氏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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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凝雪,高山流水。 有匪君子,維琴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