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
說到底關於底層或邊緣的人,就是和一般人想像不太一樣的,不合常規主流但都有自己想法的人。
他們在當代生活的活在經驗,我們不知道的是,有時候吸毒只是讓他們可以像我們一樣,就是相對正常的,活在世界上而已。就是可以跟一般人一樣去好好吃一頓飯,或者像一些人可以在網路上閒逛,稍微有興趣去東看西看,哪怕只是臉友或者網購。
因為人生遇到的事情,讓他們本來還單純的世界裡的一切,太難承擔,太難成為一個大家認為才像樣的大人。很多時候,他們沒去自殺自殘或以牙還牙、彼此惡待,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生命歷程有難解和痛苦壓在他們身心體上,讓一些簡單的事情都變難,你很難認得他們身上有跟我們一樣的小孩,有過渴望生命可能的青春。
This is ur life, it doesn’t get any better than this.
You have 2 give up. I want u 2 hit me as hard as u can.
你必須捨去你必須捨去。。。請你重重拳擊我。。。
--背景歌曲:The Dust Brothers - This Is Your Life (Feat. Tyler Durden))
撇開痛苦與極度,上游和下游,周邊還有一些不曉得怎麼分類但就是剛好在的人。他們也比一般人容易取得毒品。
但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喜歡跟人一起熱鬧在街上在酒吧。在跨年倒數快完的時候,會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喜悅溫馨,想對著身邊的人說一聲新年快樂。
世紀剛交替的時候,一件很小的事情發生在紐約東村的擁擠小酒吧。大概就是一個四線短道在你面前,一小條空間是酒瓶酒杯酒保,一條吧檯桌,一排站在吧檯前的人,剩下一個要”對不起借過”的走道。走進去的右側上空間,快頂到天花板,應該是空調上不了的很熱的DJ台,左邊是一小張桌子,或者有沙發,但之後也會因為人客太喜歡擁擠在裏頭而移走,我去的唯一那一次是幾乎站到沒位置站人了。再往裡一點就是洗手間。
對,我好不容易擠進去,看這間小酒吧為什麼這麼有魅力。然後再一直對不起、對不起借過地擠出來。
好像gay bar就是這樣,不用大,小小間甚麼人都會擠在裡面。是啊,同志有男的女的直人朋友會一起喝酒的。他們很待得住,很熱絡談天。(直人,straight,異性戀)
但是我對那種酒吧社交的方式很不習慣,也不能喝酒,也不喜歡那天那種音樂風格,杵在那裏反而容易焦慮和無聊。
那是一個重要的去看見與被看見的場合。人們就是需要去一些別人可能賞識你的地方走走。當然是同志的但更是友誼的發生空間。(梅洛龐帝的Desire for recognition)
有一天我們一位清新俊美又穿著時髦的先生,和另兩位體魄良好的男士一起從熱鬧擁擠的酒吧離開,三個人本來就是朋友,但是他們那天遇到了一個新朋友。
他們要去新朋友的住所聊天。我覺得蠻厲害的他竟然有辦法請得動這三個人。因為據他們表示他穿得很糟,也沒有所謂髮型,就跟一個普通人沒甚麼兩樣。我們唸大學的時候也就是穿得土土的。
在他家他招待他們一些古柯鹼。他們說他們就吸一吸然後就走了。他們說誰想要跟他一直待在那裏。然後就像任何嘴巴很缺德的男人女人一樣,繼續巴拉巴拉地聊下去。
這件事不知道為甚麼後來跑進我的耳朵裡。這類的事本來也沒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誰有毒品誰去吸了,關誰屁事。又不是殺人放火,也沒在街上搶錢恐嚇人家。
其實我和朋友們一樣,覺得有些人就是話不投機,講兩句就想走,或者是性情氣質上就是不太可能發展甚麼深入的感情。但還是會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們仗著自己三個人,佔了人家便宜。
誰會帶你進自己住的地方,把可以賣錢的東西送你。誰一個人可以不怕如果三個人聯合起來欺負他?但就我對同志的理解,他們真的很溫和,很少很少有肢體暴力,欺負最多就是三個人吸完就走了。
對我而言他的毒品不管是不是本來要賣的,他渴望的都是一種友情,就是跟他眼前的這三個漂亮的氣質的人往來。他想要的跟我們還在唸國小國中的時候都是一樣的。但我們會比較想跟誰做朋友,比較不想理誰。
大城市裡,每個生命都有他那天活著不容易的地方,會希望...也許就是身邊有個人可以隨便隨時講講那天的感覺,而不用計較他的身分地位,不計較講出的話是不是得宜。就夠了。
現在為這小事件的場景,放笑中有淚的笑聲,點播楊林,零下幾度吸。
"我的相思在沙灘淋雨,淋過整個冬季,我的熱情在屋頂吹風,吹得整夜無語。"──梁弘志的歌詞
國小四年級的時候,我們同學流行下課十分鐘玩紅綠燈抓鬼。就是一堆人選一個出來等下要去負責抓大家的是鬼。快要被抓到的時候,可以喊”紅”,鬼就必須再去抓別人,去抓別人的時候,可以的人就會去救剛剛喊紅的那個人。
有時候鬼是女生,要追的是很會跑的男生,根本追不到,其它人被救光了,她有點跑不下去,會有點尷尬。但大部分的時候,一節下課的時間就這樣被打發掉了,大家也沒有什麼不愉快會是那麼深刻,等下還記得就不跟大家玩了。
但是有一天我下課慢出去,他們已經開始玩了,我再過去要加入的時候,他們說已經太多人了,滿了。我找不到人玩,自己去旁邊的漆得黃亮亮的遊樂鋼架吊爬。不記得自己那時候是怎麼處理預期落差的,但記得自己很激烈地哭了起來,講了一些話,在那一節下課要結束的時候,我已經要自己永遠不要再為這種事情傷心。
情緒很多時候是不懂事的孩子,我們可以適度地擁有他們,但一定要管住自己管教他們,不能被情緒佔滿拖著跑。小孩子自己有一些很神奇的調節能力,大人不要太去管他,他自己會好。
但人與人的相遇火光和真誠的友情是很可貴的。只是在現代生活中,相當的可遇而不可求,不論是在倫敦一個又一個的舞池裡,或者是台灣社會2010年之後的凱道街頭上。
想到耶穌的走入人間世界,其實是一個永生上帝一頭狠狠撞進人類歷史與生命的事件。一個採取主動、決意要與對方人類產生關係的事件。
我們活在這個事件的兩千年後,我們想要怎樣的生存活在,怎樣真誠的友誼,被甚麼故事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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