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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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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oisseur系列:如影隨形~青白瓷/影青之美】

施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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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盛極一時,廣泛流傳的品類,不僅會在陶瓷史上拔尖挺立,也會有亙古不絕的迴響,這篇談一個清雅的品類~青白瓷/影青。

本系列均透過Google Arts and Culture開放資源的援引進行中國古器物之品鑒心得分享

如影隨形~話影青

一個盛極一時,廣泛流傳的品類,不僅會在陶瓷史上拔尖挺立,也會有亙古不絕的迴響,這篇談一個清雅的品類~青白瓷/影青。

江西省的景德鎮是中國的瓷都,不僅是元明清官窯廠所在,燒製過著名的青花、彩瓷等品類。其實早在北宋初年時,就曾仿燒過定窯白瓷,而其中景德鎮地區的湖田窯跟珠山窯,更是生產青白瓷的重要窯口。

青白瓷品類是指胎骨的白度很高,但披覆上去的釉層卻會在比較厚的地方,隱現著淡淡的青色,青、白相映成趣,也因此,青白瓷另外有著很詩意的名字,叫做「影青」、「映青」或是「隱青」,英文名稱為「Qingbai」、「Bluish White」。

元代影青梅瓶,Kimbell Art Museum所藏。截圖自:https://g.co/arts/ernx1hms34a3hshd6

這樣的高雅品類仍是在宋代才能成就此藝術品類,因為在宋瓷藝術表現上,未經節制的感官刺激,並不是藝術創作的目的,宋瓷藝術是要去引領感官在空白中伸展流轉,在空白中淺嚐如影隨形的輕彩驚喜。而青白瓷就是這種瓷藝的極高成就,那白地子上的色彩,淡淡的、柔柔的,像是一條條在雪地上游移的涓滴細流,淺泛起淡青色的細膩紋路。

宋代影青刻畫牡丹紋碗,Kimbell Art Museum所藏。截圖自: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bowl-carved-with-design-of-boys-among-peonies/YQGHYWMecgUsWQ

青白瓷這種敘情詩意會在宋代大量出現,其實並不讓人意外,像是豐美的色彩就在宋代繪畫中,淨化為意境淡遠的水墨,而宋瓷也讓極簡單的單色釉有了最豐富的色彩想像,讓形而下的器物昇華成一種精神,汝窯、官窯、定窯以及青白瓷,都是表現這種純粹美學的名品。

宋代汝窯水仙盆 。日本大阪東洋陶磁博物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narcissus-basin-celadon/ngExvzM3ZS0tbw
宋代定窯蓮花劃花碗。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ewFZFYQH94NifQ?childAssetId=OgFV-hXROIOLvg
南宋官窯青瓷紙槌瓶,Freer and Sackler Galleries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guan-ware-mallet-shaped-vase/zwEeHkkPqctLCg

青白瓷要燒的好,有三個必備條件。

一個是胎骨的白度要高,一個是半透明的釉色要白中泛青,另一個是要有刻劃花或者是印花圖紋。

元代影青梅瓶,Kimbell Art Museum所藏。截圖自:https://g.co/arts/ernx1hms34a3hshd6
元代影青梅瓶,龍紋特寫。Kimbell Art Museum所藏。截圖自:https://g.co/arts/ernx1hms34a3hshd6
宋代影青刻畫牡丹紋碗,牡丹紋特寫。Kimbell Art Museum所藏。截圖自: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bowl-carved-with-design-of-boys-among-peonies/YQGHYWMecgUsWQ

如果比較景德鎮在元代時期的影青產品,很明顯看到此項瓷品藝術、技術、品味的衰退。

元代樞府影青鳳耳啣環對瓶,大都會博物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vase-qingbai-shufu-type-ware-pair-with-1975-1-1669/lwGtUSgWClezQw
元 景德鎮窯青白釉曲耳細頸瓶。大都會博物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E5%85%83-%E6%99%AF%E5%BE%B7%E9%8E%AE%E7%AA%AF%E9%9D%92%E7%99%BD%E9%87%89%E6%9B%B2%E8%80%B3%E7%B4%B0%E9%A0%B8%E7%93%B6%EF%BC%88%E4%B8%80%E5%B0%8D%EF%BC%89-vase-one-of-a-pair/NwGocSywQ3-IIQ

在宋代諸多窯口,白瓷燒造的最好的是定窯跟景德鎮窯。特別是景德鎮窯,它在北宋初年的時候,開始仿燒定窯瓷器,一些燒得極好的產品俗稱為「南定」,它很驕傲的與河北的定窯南北並稱,甚至於這裡有些被稱為「粉定」的瓷器,白度比真正的定窯牙白還要高。其白瓷產品不僅是元代青花瓷的基礎,到了明代更是元代尚白的工藝基礎上,燒製出著名的甜白器。

明代甜白蓮瓣紋碗,弗利爾與沙可樂美術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bowl/ZwFVup4arjxIQA?
明代甜白蓮瓣紋碗特寫,弗利爾與沙可樂美術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bowl/ZwFVup4arjxIQA?ms=%7B%22x%22%3A0.5005288534598207%2C%22y%22%3A0.5005288534598206%2C%22z%22%3A9.325467886623956%2C%22size%22%3A%7B%22width%22%3A1.70248432801447%2C%22height%22%3A1.2486778663504488%7D%7D

可見景德鎮窯胎釉的精緻細白是無庸置疑的,可以說是聚足了製作青白瓷的基本條件,此外,景德鎮窯青白瓷跟定窯一樣,器壁薄而均勻,在逆光下,雪白的胎質呈半透明狀,可以看得出有很高的玻化程度,現在隨著鏡頭繼續看下去,會看到釉面上有刻劃花的紋路,這些低凹下去的地方,會累積比較厚的釉層,因此釉的透明度就比較差,白中泛青的釉汁也會順著釉厚的地方,顯現出柔美的青色來,並且與瑩白的胎釉共起著裝飾之美。

南宋元初 影青蓮座獅像香爐,大都會博物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incense-burner/fAFLtzx8o8gEpw

在成書於南宋時代的【陶記】這本書裡面,有這麼一段話:「江、湖、川、廣,器尚青白出於鎮之窯者也。」如果我們參照現在的考古發掘資料,會發現除了有江西省南豐的白舍跟吉安的吉州窯之外,大多都是集中在,廣東跟福建兩個省份。在廣東的以潮安窯跟西村窯為主,在福建的知名窯址則多達十八處,其中以德化窯的產品最負盛名,其他的地區像是廣西的中和窯、城關窯、嶺峒窯以及安徽的繁昌窯等等,也都有燒造青白瓷的紀錄。

南宋景德鎮影青剔地牡丹花紋附蓋梅瓶,洛杉磯郡立美術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lidded-prunus-vase-meiping-with-lotus-sprays/CQGzZAOsfRh_iA
南宋景德鎮影青剔地纏枝牡丹花紋附蓋梅瓶局部特寫,洛杉磯郡立美術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lidded-prunus-vase-meiping-with-lotus-sprays/CQGzZAOsfRh_iA
宋代影青蓮瓣形蓋盒,印第安納波利斯美術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jar-with-cover/XwGVrKxMQ1xrJQ
宋代影青蓮瓣形蓋盒局部特寫,印第安納波利斯美術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jar-with-cover/XwGVrKxMQ1xrJQ

後記:

其實此篇寫來在Google Arts and Culture數位典藏資料的引用上感覺到明顯不足,所以寫完不是很舒坦,這也是外求西方世界資源去查詢亞洲東方文化藝術內容的困擾。特別是影青這種非官窯或精品的小品類。真正宋代影青精品不多,所找到的多是元代的影青/青白瓷器。所以也放幾個國外博物館所藏的元代影青/青白瓷器。

元代鏈珠飾影青高足杯,Calouste Gulbenkian Museum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stem-cup/6QGTvUq8BqeYeQ
元代影青開窗式牡丹紋花瓣口溜肩瓶,印第安納波利斯博物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vase-with-scalloped-mouth/WwFAVj334SNLKA


元代影青開窗式牡丹紋花瓣口溜肩瓶局部特寫,印第安納波利斯博物館藏。圖片來源:https://artsandculture.google.com/asset/vase-with-scalloped-mouth/WwFAVj334SNL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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