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未名命的病毒開始

還記得，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一的下午，我外出跑步準備兩周後的半馬拉松賽。跑完回家，得悉取消了。自此，不止香港，全球都被COVID-19這個大疫情影響，到現在仍是，只是不同國家/地方有不同的處理方式。隨著各國再開放國境，疫情好像完結，但其實仍有後續。

在這段期間，大眾由對病毒一無所知，到慢慢地了解它如何入侵人體，身體免疫系統如何應付，到研發疫苗減低死亡率/重症等。與此同時，在西方，與COVID-19及疫苗研發相關的書籍很多，反而華文世界有相關書籍出版寥寥無幾。所以在網路上看到何美鄉老師著作《從一個沒有名字的病開始》出版，就毫不猶豫地買來閱讀。

何美鄉老師的名字，香港人應該很陌生，但台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她是流行病學專家，曾協助台灣藥廠研發H1N1疫苗[註1]。當年2003年SARS期間，和平醫院因為有院內感染，被下令封院，讓很多病人/醫生因感染病毒而死亡。當年封院事件，是台灣防疫的痛。但何美鄉醫師在這個時間，率領團隊進入和平醫院協助防疫[註2]。現在她中央研究院研究員。

那為什麼我認識她？我這幾年養成觀看台灣政論節目的習慣，特別喜歡看公視的《有話好說》，因為以不同角度評論社會事務。其中有兩位醫師(台灣稱醫生為醫師)林氏壁醫師及何美鄉醫師經常被邀上節目參與討論跟疫情有關的題目。他們運用數據、經驗，還有淺白的語言，分析防疫政策、如何面對疫情等，令我對病毒更了解。往後只要有他倆出現的政論節目，我都會收看。

這本書一如書名，讀者會再次看到醫學界由對病毒一無所知，漸漸地知道是什麼東東，再到研發疫苗。書中亦有講到病毒變種，原來自COVID-19開始，所有相關研究論文都是免費，而何醫師養成每天閱讀大量論文的習慣。

書中除了講解COVID-19病毒如何入侵，如何在染病後一直停留在身體，成為所講長新冠。何醫師亦有講解不同疫苗的分別。現在世界有的COVID-19疫苗，有滅毒(即滅活)、核酸(即信使核糖核酸mRNA)、病毒載體(即腺病毒載體)及次單位蛋白質疫苗[註3]。大家比較熟悉是mRNA及滅活兩種。西方國家的疫苗中，沒有滅毒疫苗，何醫師在書中是這樣解釋︰

你或許會好奇，為什麼台灣及西方國家的新冠疫苗，大都沒有採用滅毒疫苗？主要是因為，在研發SARS疫苗的過程中，科學家曾發現滅毒疫苗用在動物實驗中出現一種不良反應，叫抗體強化的病毒感染(antibody-dependent enhancement)。也就是說，接種SARS滅毒疫苗的實驗動物，後來感染SARS病毒反而出現更嚴重的病症。原因是病毒表面具有很多可刺激抗體的結構，所刺激的抗體並不具中和能力，卻可以與病毒結合，更容易造成細胞的感染。(如登革熱四種血清的病毒，會因先後感染，而使既有的抗體中和性不佳，甚至還會協助把病毒帶到細胞表面，提升病毒感染的效率，而造成更嚴重的感染病徵。)（頁159、160）

另一方面，自疫苗研發後，很多人都質疑疫苗的效用。可惜的是，不論是香港政府官員，或者醫學界，沒有一位能好好地解釋各疫苗的分別及作用，只是不停說疫苗可以防病毒。反而台灣醫師們，在差不多一小時的節目，可以從專業角度，用淺白的言語解釋、討論，讓觀眾在當中得到不少資訊，從而減低因對病毒不認知所帶來的焦慮。今日回頭看，正如何美鄉醫師所言，疫苗只是讓身體知道，世界上有這樣的病毒，有如做了一次戰爭預演，最後都是靠自身免疫力。

與此同時，何醫師亦提及「綜合免疫」這事。還記得她在節目中一直強調，要有心理準備會感染，但感染過後，身體會有更好的抗體。其實她所講的是「綜合免疫」︰

「綜合免疫」這個名詞，首次出現在2021年初的《科學》期刊，他們刊出兩篇文章，探討已經感染過的人，在接種疫苗之後，所產生的免疫反應又是何種樣貌。自然感染會讓人產生免疫反應；接種疫苗也有一樣的功效。當一個人因為經歷了自然感染也接種了疫苗，所產生的兩種免疫反應的綜合，科學界就稱之為「綜合免疫」。
這兩篇研究論文不約而同得出相似的結論︰感染過新冠病毒的人，當他們接種疫苗之後，所產生的中和抗體，遠遠比只有接種疫苗或只有感染過病毒的人高出許多。（頁213）

何醫生在書中亦有解釋感染新冠後，病毒會留在那個身體部位。原來病毒會留在糞便及腸胃。有研究指出，感染新冠的患者在確診7個月後，「還有的3.8%的人糞便中檢測到病毒」（頁108）。那就可以解釋，為何政府不停要做污水樣本檢測。

除了醫學上的知識，何醫師亦有寫下如何面對病毒，如吃什麼比較好，什麼生活方式。其實她所提起的都是大家知道的，但這些東西正正是我們已經忘記要做的。比如，我們要吸收維他命D，最佳的方法是曬太陽，不過大家都講美白，自然就忘記這個自然方式。

我相信未來還會有不同的病毒出現，COVID-19給全世界的經驗，是讓我們準備下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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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何美鄉（維基）——
https://zh.m.wikipedia.org/zh-hant/何美鄉

[註2] 何美鄉：中國防疫需要很有能力的中央指揮官（中央廣播電臺）——https://www.rti.org.tw/news/view/id/2050092

[註3] 牛津/阿斯利康疫苗 你需要了解的幾個問題（BBC）——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science-56416673

《從一個沒有名字的病開始》(博客來)——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937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