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2019年以来，很久没这么难过了。

昨天的事情到今天才有实感，早已预见却又难以面对的事实。

不是因为一个时代的落幕，而是对一个时代的绝望。

当我们以为自己足够麻木的时候，总有事情再戳你一下，让你知道自己的底线还不够低。

放在两年前，我也跟很多人一样时常克制自己对苹果的赞美，尽管他们总是走在最前线，拿着最一手的信息。

煽动、片面、有毒，我也曾害怕将这样的媒体捧为英雄，会给抗争形象带来多少负面影响。

但浪潮总是不遂人愿，也只有在这最荒唐的时代里，最市侩最三流的反而能成为当之无愧的时代英雄。

因为它是真实的，它有血有肉有感情，它承载着一个城市的意志，它是人人喊打却又离不开的街头小报，它是一个制度承诺的象征。

到了末期，它更多扮演的是一条底线，是舆论自由的尽头。这样的定位在这黑暗中自然成为了一道光。我们可以看着这条底线，遵纪守法地继续说我们能说的。

但正如这个地区的每一条规则，底线终将被抹除，变得混沌不清。我们才会害怕，在舆论场上不知进退。

因为心里的墙永远比法律的墙更高。所以要筑就筑起心中的墙，把烛光吹灭，让黑暗中的每个人彷徨心慌。

绝望吗？肯定还是绝望的。

曾经的每一种合法表达手段，都被逐一消除，或是刻意模糊之后变成了混沌的死路。

原本见证和记录历史的眼睛，今天变成了历史车轱辘下的尸体。继参与者之后，记录者也正被一个个抹杀。

如果拥有对“自由”的向往就是罪，那苹果走了以后，还会再有“合法的抗争”吗？或者说，那样的“抗争”还有意义吗？

我也想乐观地给自己打一剂鸡血，愿一个“后会有期”。但看着百年大庆的恢宏，这绝望深到让我只想彻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