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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Vent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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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讀不食子|墮胎權應該在誰手裡?My Body, My Choice

MaryVent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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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性)教育跟上,同時幫助更多貧困人口,在普及避孕和planned parenthood上面大力投入,都會使社會前進,墮胎的傷害大大降低。強調女性的身體自主權,不需為他人干涉,也是現代社會應有的進步。因此,我更喜歡「My body, My Choice」這樣直切主題的有力statement!

最近收拾自己的舊書要賣掉,找出來一本Hillary Rodham Clinton的書,一本巴西作家Clarice Lispector的三個短篇故事的小冊子。剛好趕上昨天美國高等法院做出的一項有關墮胎權的裁定。整個社交媒體陷入了對於美國的失望——

斯蒂芬•金推特截圖
楊安澤推特截圖

我們真的生活在一個倒退的時代嗎?不一定,未來也可能出現有人想營造一個跟其兒時所熟悉的環境有關的周遭呢?可貴的是,容得下這樣多的不同的聲音。

書封


這本舊書是2016年希拉里競選美國總統的時候出版的。書收錄了不同作者的論文,內容自然包括她競選時的幾個辯論重點:墮胎權、教師工資、反對種族歧視、對抗毒品等⋯⋯自然我翻開了墮胎權的一章,作者是Maureen Tkacik。

作者敘述了在2016年不允許墮胎的州如果想要墮胎,婦女會怎樣經歷曲折到墨西哥去買非處方藥品。Tkacik講到,自己從來不是柯林頓家族的粉絲,但在她經歷了慘痛的用藥品自己墮胎後,給希拉里投票成了她「沒有選擇下的選擇」。在她論文特別個人的、對墮胎的回憶中,服藥後等待墮胎的三個小時對女性身體所產生的痛楚被描述成「unspeakable(無法言說的)、痛徹肺腑的」。而這種痛楚卻要成為反對墮胎人士口中的「謀殺」,這位女士也要成為「殺人犯」,她無法接受。這不公平。文章最後,她也高興地表示,自己有個四個月大的兒子了,能寫下這些關於「reproductive choice」的文字是因為終究她相信「choice」這個詞。

然而,「選擇」卻並不那麼簡單。關於墮胎產生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第一次是從母親那裡聽到的。在我出生之前,她有過這樣的一次經歷。母親從未向我隱瞞過她的恨,如果能把她比做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園丁,那麼她在我身上種出的仇恨簡直可以跟亞馬遜雨林比拼。在中國,我是「獨生子女」的一代,自然任何女性墮胎都不難。不過,無論怎樣,墮胎對女性的身體和心理傷害是巨大的,即便那些自主選擇墮胎的女性也會經受煎熬與痛苦。母親並不諱言她對她母親的憎恨,因為墮胎是她母親讓她做的。理由是,「妳還沒有錢養孩子,這麼早生下來幹嘛?」就是這樣的一句話,作為成年人的我的母親去做了墮胎手術。

在美國的討論中,很多人說生育還是不生育應該由女人說了算。男人沒有子宮,不十月懷胎,應該把這個決定權交給女人,高高在上地指手畫腳算什麼?然而,交給女人嗎?我總是會想起母親的例子。她是女人,她的母親也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是,從古至今,為難的還少嗎?即便生育的話語權掌握在女性手中了,這些女性又有多少會像我母親的母親那樣,毫無同理心、輕而易舉地為自己女兒決定墮胎,決定自己女兒肚子裡孕育的孩子應該被從地球上抹去。難怪我的母親恨她的母親。Generational pain!

墮胎權,應該掌握在懷胎的孕婦手中。當然,這並不能排除我母親的情況,抑或是其他倍受家庭暴力不存在自由選擇的女性的情況,但系統性地拒絕墮胎權更說明了一個系統對於墮胎權這一問題的立場⋯⋯

如果有醫學的原因需要墮胎,那更應該考慮懷孕婦女的生命,以救她為主。

生而為女人,因生理的構造自然會或多或少與母性相連,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選擇傷害自己身體的墮胎。我曾有朋友,結婚多年依舊念念不忘曾經的墮胎經歷,心痛地自責,並將出生的第一個孩子由於醫療意外造成的殘疾歸結為墮胎的報應。如果時間能倒流,我還是會告訴她,這不是妳的錯,也不是報應。

如果(性)教育跟上,同時幫助更多貧困人口,在普及避孕和planned parenthood上面大力投入,都會使社會前進,墮胎的傷害大大降低。強調女性的身體自主權,不需為他人干涉,也是現代社會應有的進步。因此,我更喜歡「My body, My Choice」這樣直切主題的有力statement!

為什麼說有力呢?回到之前母親的例子。作為一個育齡女性,她將對自己身體的決定權還給了她母親。然而,並不是所有母親都能夠愛她們的孩子。天下真的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比比皆是,不會愛而已,沒見過愛,又如何給予愛呢?

在Clarice的三個短故事裡的三個女人也都是這樣活在母親的陰影下——

No, you couldn't say she loved her mother. Her mother pained her, that was all.

我喜歡Clarice這樣的描述。彷彿一筆帶過卻又精妙地點出問題。

Without her mother's company, she had regained her firm stride: it was easier alone.

沒有母親在身邊,走路都可以大踏步前進了。母親的陰影無形,揮之不去。

And things had worked out in such a way that painful love seemed like happiness to her --

久而久之,在這樣家庭成長起來的女孩兒們都會把傷害當成愛,當作幸福。也久而久之,她們不再有能力自己做決定了,控制權又重新握在了母親手中。願有一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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