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盛宴”还是“言论的狂欢”

最近两个月，病毒肆虐，股市崩盘，石油暴跌，几十年甚至百年一遇的事情随时可能上演。充斥着网络的，不光是触目惊心的疫情报道，还有各种针锋相对的观点。疫情刚爆发的时候有人批评中国政府封锁消息、不做为，疫情转好之后又有人鼓吹中国制度优越性。现在海外疫情严重，有人嘲讽其他国家的迷惑行为，“抄作业”都不会，接下来又有人批判这种嘲讽行为不理性，没有考虑他国的特殊国情。

这些看似互相矛盾的观点，却都有其事实依据：政府对李文亮医生的处理方式，在医务人员感染后仍然宣称“未发现明显人传人”；中国9天建成火神山医院，一个月控制住疫情；英国实施“群体免疫”策略；欧洲国家传统文化不提倡戴口罩……

然而，每一种观点都只选取了对自己有利的事实，而忽视另外一些明显相反的事实。一个月前还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韩国，早已被追逐热点的网民抛弃。但是“新天地”教会事件之后，韩国政府迅速出击，总统文在寅宣布对新冠病毒“作战”，政府所有机构进入24小时全面戒备状态，仅仅两周后就基本控制了疫情发展。那么，是否“韩国特色资本主义”也有其制度优越性呢？和中国相比，韩国政府一开始就“大有作为”？和欧洲相比，难道韩国就没有特殊国情？

每一次社会危机大爆发，热点事件集中涌现，短时间内给“评论员们”（包括我自己）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人们从各种角度对疫情进行解读和解构，赋闲在家的人们不断制造新的“言论”，在互联网全民普及的当下，每一种观点都有广泛传播的土壤。诚然，有些理性的科普和讨论能提高人们的认知，但是片面、激进的观点却更受欢迎，更能煽动人们的情绪，加深刻板印象。国内媒体嘲讽国外面对疫情无知无能，国外媒体恶意宣传“武汉肺炎”、“中国病毒”，以及各种自媒体的介入，都是通过对信息的挖掘和筛选，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发声。

病毒本身只会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其影响止于所有患者治愈的那一刻，而疫情造成的思想的转变或强化却影响深远。喜欢追逐热点的人们无法冷静思考，这种“言论的狂欢”也就无法变成“思想的盛宴”，不但不能促进互相理解，反而造成群体的分裂。至少从目前来看，新冠疫情并没有增加多少国际合作，反而加深了各国之间的隔阂，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的膨胀已经初现端倪，接下来会不会造成更大的社会分裂，很有可能，而且很难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