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鬼月放馬過來──午夜山路驚魂

故事大約發生在20幾年前，那年我大概5歲。

過年初二，我爸開車載著我跟我媽回到外公外婆家，當時因為怕塞車，我們早上五點就出發，一路從台北飆車到嘉義，順利在親戚們的聚會之間見到外公外婆。

然而，因為爸媽工作的緣故，我們只能短暫逗留半天，當天就要即刻驅車回到台北，所以傍晚五點左右，我們就匆匆告別外公外婆，一路向北行駛。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那天往北的車潮不如預期少，我們中途停靠兩、三個休息站，才順利在六個小時後離開壅塞的高速公路。

因為爸媽不熟路況，我們不小心來到台北縣市交界處，附近車潮稀疏、燈光昏暗，爸媽擔心再繼續開車回家，恐怕已經凌晨時分。

「不然我們就去烏來住一個晚上吧？」爸這樣說。

因為當時我已經暈車，爸媽決定往鄰近的烏來山區找飯店，以便我盡快下車，而且幸運的話，我們明早還能在風景區逛逛，似乎也不失一個計畫。

就這樣，爸把車頭調向他們也沒去過的烏來，沿著山路向上行駛。

隨著車頭燈映照的道路標線行駛，車窗上的霧氣越來越濃，路況也開始有些顛簸，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半點燈火。因為車內空氣太悶，原本就暈車的我越來越不舒服，從有點想吐變成肚子非常痛，爸媽眼看我狀況不太好，又一直開不到風景區，決定原路折返下山。

「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就回家。」媽一邊說，一邊用精油按摩我的肚臍四周。

突然，爸把車停住了──
只見前方出現一個沒看過的Y字路口。

「剛才有這個路口嗎？」
「沒有。你沒開錯方向嗎？」
「我沿著原路回來，沒換方向啊？」

聽著爸媽爭論，我覺得我的肚子更痛了。媽看我很不舒服，替我把車窗打開一半，繼續跟爸研究該怎麼走。突然，有一台車飛快地從我們旁邊拐過去，紅色車尾燈很快就消失在Y字路口的左方路段。

因為那台車真的開得太快，我們三個人根本沒注意到那台是什麼車，更不解這種蜿蜒的山路怎麼有辦法開這麼快？

「不然跟著那台車走走看？」爸又說。

無可奈何之下，我們的車子再次啟動，沿著Y字路口左側路段行駛。只見對向車道圍欄外，就是深不見底的溪谷，低鳴的溪水聲持續擾動著空氣，爸媽只能專心看著眼前的道路標線，期待路的另一端有亮光。而我，則是不斷遭到肚痛和頭痛襲擊，根本沒半點心思在路況，眼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幾乎是昏過去的。

等我醒來之後，我已經在烏來某飯店的床上了，時間是凌晨一點。當時我問爸媽怎麼沒有回到家，他們也只是勸我早點睡，便跟著就寢。

隔天早上六點左右，爸媽便匆匆把我叫起，迅速離開烏來山區，但他們兩人始終沒跟我解釋後來是怎麼找到飯店的。

六、七年之後，我突然想起烏來這件事，於是向媽問起當天我睡著之後，究竟是怎麼回到飯店的？

據媽說，後來車子開進一條死路，前方那台車也不知去向，眼看我們的油箱剩不到三分之一，爸決定再次原路折返，結果剛過十二點，原本找不到的風景區告示牌就突然出現，車子也很快就開到那天入住的飯店，只是飯店給人的感覺不太舒服，再加上沒看到其他旅客，當天才會那麼早下山離開......

時日至今，我再也沒去過烏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