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 you or Could you? 孟子談能與為的差異

學英文的一個經典句子就是請求別人幫忙時，會用到Can/Could。其中一個官方的說法是，用過去式會比較禮貌，也就是請求別人幫助時說Can you比起Could you來得不禮貌，真的是如此嗎？就中文來看，似乎沒有這樣的區別。

在我看來並非如此，兩個時態之間是有明確不一樣的意思，而這樣的意思在中文裡也有，只是字面上沒有區別，然而在《孟子》梁惠王上篇卻有著一段有趣的對話。

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查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

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

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

是否很久沒看文言文啦，沒關係以下立即為您翻譯：

孟子說：「假使有人告訴王說『我的體力能舉起三千斤的重物，而不能舉起一根羽毛；我的眼力能看見秋天鳥獸新長的毫毛，而不能看見一大車的木材。』則王會信他嗎？」

王說：「我不信。」

孟子說：「現在王的恩惠，到了禽獸的身上；而功德不及於人民百姓，是為什麼呢？可見一根鳥羽之舉不起來，是因為不用力；一車柴之看不見，是因為不去看；百姓們沒有受到保護，也就是因為王不肯施恩，所以王的不能行王道政治，是不肯做，不是不能做！」

王說：「不肯做和不能做，有什麼分別呢？」

孟子說：「挾著泰山跳過北海，告訴人說：『我不能』，那是真的不能；為年長的長輩做一點小事，如折一根小樹枝，告訴人說：『我不能』，這就是不肯去做，並非做不到呢；所以王的不能行王道政治，並不是像挾著太山跳北海的做不到；王的不能行王道政治，是像折枝的不肯去做啊！

「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能舉起三千斤的重物卻舉不起一根羽毛；能明察秋毫卻看不見一車木材，顯然是能但不為，你有這能力卻不願意這麼做。

「挾太山以超北海」，挾著泰山跳過北海，是真他＿的不能（超級白話翻譯法），當此人說他做不到這件事時，是真的沒有能力－－是不能也，非不為也。

孟子最後說道：「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為長輩做點小事，如折根小樹枝，告訴人說：『我不能』，這就是不肯去做，並非做不到－－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回到英文中，這段故事究竟和Can you/Could you 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式的 Can 即是詢問對方有沒有這麼能力。

“This table is so heavy. Can you move it for me?” 這張桌子很重，你能幫我移動它嗎？

詢問者自身沒有能力移動桌子，因此詢問對方是否也有「能力」或直白點說「力氣」來移動這張桌子。除非該對象是名彪形壯漢，看似輕而易舉，那麼也可以用上Could。

過去式的 Could 即是詢問對方有沒有這個意願。

“I’m so busy right now. Could you pass the folder for me?”我現在很忙，你可以幫我傳一下資料夾嗎？

傳資料夾並不是多麼費力而做不到的事，因此用Could比較合適。然而也有可能是雙方都很忙碌，請求對方傳個資料夾，此時雖然不費力，卻抽空不了來做這件事，因此也可以用上Can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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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來說，在許多文法書裡說到Could比較禮貌的說法並不是錯的，因為用Could隱含著「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但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意願」，也就是先認同對方的能力之下提出的請求，因此顯得較為禮貌。相反來說，用Can就是詢問對方有沒有這個能力，因此用得不恰當時，顯得不太禮貌。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Can you speak English?和 Could you speak English?

如果這兩句話都是對一個英國腔很重的英國紳士說，那麼第一句對這位英國人來說會有「到底會不會說英文啊？」的感受，因為Can是詢問其能力與否。被這麼一說，任誰都會覺得被冒犯吧？

相較來說第二句則有著「我知道英文是你的母語，所以能否為了我說英文？」的意思，相較來說就顯得禮貌許多。

像是在學講中文的英國人，如果他的中文真的讓人聽不懂，為了溝通順利，希望他講英文的話，就可以用到 Could you，有著請求他講英文的語意。但如果是他說英文時，你真的聽不懂他的英國腔，你對他說Can you speak English? 就好像你在質疑他到底會不會說英文的感覺，因此相較於Could you，Can you 時常會被認為比較不禮貌，但事實並非如此。

鼓勵大家在學習英文時多多思考「為什麼」這件事，不要照本宣科地背下書本上一切資訊，即便是正確的，也可以透過思考其原因使得學習能更加有趣生動，更重要的是不會被所謂的文法公式給限制住了，語言是很有趣的！

大家有什麼英語中常常搞混或是不清楚的用法嗎？可以在留言區分享一起討論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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