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尊重,而不是盲從權威
*內容與細節均經部分變造,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黃蓉是我一直嚮往的角色,因為她聰明機智,總是能爭取到想要的事物,而且也懂得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作為一個習武者,O著迷於金庸,也喜歡武術的力量與克制。在華人的日常生活中,往往會遇到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是騷擾的人際互動,這時該怎麼做?或許有些人會選擇摸摸鼻子,背後再跟朋友家人抱怨;有些人則會選擇默默迴避;但也有些人,會當面提出自己的感受。我下意識地以為O屬於這類人,畢竟她在訪談過程中,一再表現出對於人我界線的重視。有趣的是,O現在會直接地表明自己的想法,但過往的她並不會這樣,是直到騷擾事件後,情緒才猛然爆發。
懊悔自己的無力:我怎麼打不過對方?
O在大學時,參加了運動性社團。當時,有社團學長想追求她、對她告白。O明確拒絕後,便盡量迴避與他的接觸,保持禮貌而疏遠的關係。然而,在一次資料交接中,O需要學長的協助,不得不與他相約圖書館。「圖書館是一個公共空間,我覺得…….比較安全。」一張像路易莎的小圓桌大小,兩人相隔90度坐下,中間放著一台電腦,對著螢幕討論。看似安全的距離被學長的一句話打破,他說:「這樣太遠了,聽不到,你坐過來一點。」O沒有答應,只是將電腦推過去一點。沒想到,學長越坐越近,甚至坐在O的椅子上,和她整個人貼在一起。
O當下氣得發抖,壓抑著快爆發的憤怒說:「你坐過去一點!!!」學長似乎被嚇到,一副覺得O大驚小怪的樣子,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兇?此時,O陷入自我糾結:「正常來說,這應該不是不小心的,但萬一我搞錯了呢?萬一我太衝動的告發他,可能會破壞社團的整體關係和尊師重道的文化。」她一方面決定暫且忍耐,冷靜處理這件事情;一方面感到憤怒。而她憤怒的理由是:我太弱了,打不過對方──我怎麼會打不過對方呢?為什麼那個當下,因為對方的身分而不敢更直接的表達憤怒呢?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憤怒。
忍耐到吐:解開封印的情感層面
在O的採訪裡,她始終是克制、理性且獨立的,在這場騷擾以前,O說自己是個乖乖牌,師長要求做什麼,她就會做什麼,少有將情緒發洩出來的管道。因此,面對事件時,她有不舒服的感受,但理性又將之掩藏。回到房間,O大吐一場,情緒無處可去。她決定在事後找學長談談,釐清整件事情的真相。然而,質問學長時,學長逃避的態度讓O大為光火:為什麼坐錯事不敢承認?學長支吾其詞,推諉自己是不小心的、只是想要跟她玩,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道歉的意思,讓O既受傷又生氣。事發當時,學長在言談間明明透露自己是有意的,並且帶著性的意味。
以我的方式,伸張我的正義
「會有很多人去評斷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該如何處理,或是說女孩子遇到這種事很正常、忍耐就好,反正又不嚴重。但我覺得告訴社團的所有人,說出事情的真相——這才是我要的。」
也是學長的態度,讓O重新思考自己壓抑感受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考量到性平程序的繁瑣,O鼓起勇氣讓周遭的社團學長姐都知道事情的始末與過程,也跟教練報備,讓大家自行判斷這樣的內容到底屬不屬於性騷擾的範疇。在這個過程中,她發現大家對她多是支持的態度。另一方面,學長因不滿被社團疏離,憤而到社團教室,想對O動手動腳,被大家架住離開。
經歷過這樣的事件,O懷抱著怒意好一陣子。對O來說,當心理受傷時,她不會選擇哭泣,而是選擇戰鬥。但她後來領悟到:這些憤怒對她已經沒有幫助了,決定放下。O因此決定再跟學長說:「我已經不會再把你當成學長,因為學長這個稱呼是放在一個我尊敬的人身上。但你做這個行為已經讓我失去對你的尊重,所以現在我會直接稱呼你的名字,我們兩個的羈絆就到此為止。」
對O而言,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憤怒,是重新建立界線,練習尊重內在聲音的過程。從此以後,O選擇放下那個服從權威、扮演乖乖牌的過去,蛻變成一個願意勇敢表達自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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