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麻煩人「秀萍」

我唸這一所學校，除了Wendy這個「前度」學生外，還有一男一女的台灣人，他們是我第六班的同學。男的是我剛來劍橋首兩個星期下午班的同班同學，所以一早就認識，跟他不熟稔，但見面總會打招呼的。女的頭髮很短，有時會戴冷帽，一身的運動服打扮，表情總是冷漠的，未和她同班時不知她從哪裡來？直至第六個星期和她一班才知她是台灣人，叫秀萍，和她同班上課不到一星期就找我麻煩了。

一天午飯時間，她忽然坐在我們旁邊高聲的問我是三十三歲還是三十四歲？她是用英文問我！即是說大家都聽得明白啦。之前那個佻皮不太懂事的Marta偷看了老師的點名冊，也只是鬼馬的偷偷跟我說。秀萍自己在班上公開的說自己今年三十三歲，這是她自己的事，沒有理由去偷看我的年齡後，還要在眾人前大聲的問我，我不太想給人知道我幾多歲是我小家，但這樣又如何？干卿底事？當下我氣得沒有回答。

在西方人眼中是分不出哪些是日本人、韓國人或是華人？華人又要再分是台灣、大陸、香港和來自東南亞的。我們自己亞裔或多或少從樣子、打扮、口音也可以分辦出一點不同來。因為學校多韓國人，我又時常混在他們堆中，有一回和至延、Jee Soo及她們的韓國朋友一起吃飯，至延介紹我是來自香港，其中一個韓國女生說一直在學校碰見我也以為我是韓國人。這種身份迷糊，連韓國人也以為我是韓國人，身份短暫演繹別的，是有趣的。秀萍似乎非常有興趣玩猜國籍遊戲，在上第六班的第一天就已經自我介紹是來自香港，所以不存在要她猜我是何地人的問題。可是在老師未正式開始上課的空檔時間，她就著分辨亞裔人這個題目上發表高見。她說那個我討厭的韓國女生，因為眼睛細小，所以一看就知道是韓國人。而她說由香是非常典型的日本人樣子，不會弄錯的。可是由香並不同意自己的樣子很日本人。至於秀萍自己，她認為自己很日本人，因為她的眼睛很細小。我倒想問究竟韓國人的小眼睛和日本人的小眼睛有什麼分別呢？我沒有問出口，就由她亂說，她不單繼續還不會放過我這個香港人。她說我既不像韓國人，也不像日本人，而一定不是台灣人。那我就是她口說的：「…something like that…」的香港人。

還有，秀萍很喜歡拿我來跟她比較，每個星期五都有測驗，測驗完畢，她從她的坐位「攀山涉水」來到我的坐位，為的是要擺明「偷看」我的分數。我覺得她很無聊，我不自覺的把分數的一角立即摺起。雖然我這一舉動也很幼稚，不過這個台灣當小學教師的秀萍會做比小學生更幼稚的事。除了幼稚，她還有一點看不起香港人，說廣東話只是方言的一種，不是正統的語言。我這個「大香港」心態的人覺得廣東話是香港人的母語，是流通的官方語言，地位重要，不是什麼不正統語言。

終於忍不住要和台灣朋友Wendy談一談秀萍這個人，平常和Wendy都用英語交談，這一次要用國語來聊了。Wendy說秀萍一直都對她不太客氣，有一段時間Wendy和幾個瑞士的女生很親近，秀萍就跟她說想認識多些人，叫她介紹那幾個瑞士女生給她認識，最好可以一起吃飯。之後秀萍只顧和瑞士女生們交談，完全沒有理會過Wendy。Wendy覺得自己被利用了，也不太開心，不過她是個温婉的人，沒有和她的瑞士朋友提及此事。我想那些瑞士朋友不會因為秀萍而疏遠Wendy，因為誰是交出真心來認識朋友是明顯不過。對於我在學校認識很多朋友，秀萍當然也看在眼內，只不過我不像Wendy的温婉，她是沒有可能夠膽要我介紹朋友給她認識的。由香和Yusuf老早就和她同一班，為什麼他們沒有成為朋友？除了緣份外，也關乎交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