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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清的建國大功臣:黑貂|《海與帝國:明清時代》|眾讀Pop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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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到建功立國,很自然會想起一個又一個的英雄人物,漢朝的劉邦、唐朝的李淵、明朝的朱元璋、清朝(後金)的努爾哈赤。這次來談談成就努爾哈赤的幕後功臣,黑貂。

努爾哈赤是滿洲人的驕傲,在東北地區,他打下明朝不少土地。要打仗,少不了錢與武器。錢是令軍隊活下去的基本,武器是打贏戰爭不可少的東西。想像一下,非常好打的葉問,雙拳能打十個,在戰場上個個都拿著大刀向他揮過去,在他打倒十個人之前,他就已經先躺下了。既然打仗要錢,就要問:「努爾哈赤,或他所屬的女真族,錢從哪裡來的?」答案是賣東西,女真族當時有一樣很受歡迎的東西,人人搶著要,那就是黑貂皮。

萬曆後期,明朝的達官貴人會以穿黑皮貂為傲。東北地區的貂皮怎麽會在北京流行呢?這就不得不說萬曆這位皇帝大哥。他把女真族進貢的黑貂皮賞賜給部下,帶起了明朝上流社會以穿黑貂皮為傲的風尚。皇帝御賜的貂皮,穿在身上,多麽令人羨慕的事情啊。加上當時大批白銀流入中國,令部分人成為富有階級,又推高了對黑貂皮這種奢侈品的需求。貂皮出得去,錢進得來,女真族真的發了大財。

有了錢,又要問:「武器從何而來?」這又要說到黑貂皮和女真的近鄰:朝鮮。當時的朝鮮也流行起了貂毛。一四七零年代的朝鮮,女性如果沒有貂毛裝飾,會覺得羞愧,在聚會場合,人人都穿毛皮。雖然朝鮮北部就是黑貂的棲息地,不過朝鮮北部的農民沒有獵貂的能力,於是越境與女真交易,得到毛皮。交易的貨物可以是牛,也可以是鐵製農具。當時,一張黑貂皮可以換到一頭牛。在引入鐵器後,女真族不再用獸骨製箭,而是轉用鐵製。如此一來,女真族就具備開戰所需的錢與鐵器。順帶一提,明朝禁止出口農具等鐵器,女真人卻在朝鮮人手上得到了。

女真族這樣與人做買賣,明朝政府的態度又是如何?這裡要講一下當時的遼東總兵李成樑。李成樑在遼東有一支自己養的軍隊,養活軍隊的財源,就是來自於女真族的交易。而交易對象是接近中國邊境的建洲女真,因為交易頻繁,女真商人開始累積財力。可以說,建州女真是在李成樑的庇護下,累積起他們的經濟實力。

在東北地區的女真族原分為三個部族族:建州、海西與野人。後來出身建州的努爾哈赤統合三部,建立「滿洲」。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李成樑受到彈劾,理由是他收授努爾哈赤的賄賂,將新開墾土地交給滿洲人。李成樑因此被解任。亦因李成樑被解任,滿洲不能再與明朝人做買賣,財源被截斷。這成為其中一個滿洲向明朝開戰的誘因。

有了經濟基礎的滿洲,努爾哈赤開始擴充軍隊。一六一零,建立黃、白、紅、藍四個「旗」軍,後多加四個,在軍團旗幟鑲邊識別,聞名中外的「八旗」由此而來。努爾哈赤在一六一六年成立「金」,史稱「後金」。努爾哈赤原姓「Gioro」(覺羅),後又冠上代表「金」的「Aison」(愛新),以區分同姓「Gioro」,合在一起是「Aison Gioro」,即愛新覺羅。

有了經濟與軍事實力,努爾哈赤在一六一八年與明朝斷交,並且開戰。在一六一九年「薩爾滸之戰」戰勝明朝,奠定滿洲在遼東的地位。一六二一年,滿洲取得遼河東側的廣闊農地,分給旗人,又用漢人俘虜種田,生產糧食。在就努爾哈赤軍隊節節勝利之際,意想不到之事發生了。

一六二六年努爾哈赤在寧遠戰役中身亡,有傳他是被炮彈擊中而死。當時守將袁崇煥所用的是「葡萄牙大炮」。繼承滿洲大位的是努爾哈赤之子皇太極,他先打下朝鮮,認可交易行為,確保國家的財政。後在一六三四年打敗內蒙古,一六三五年蒙古的林丹汗(不是打羽球的林丹)投降,將傳國玉壐帶給皇太極,傳國玉壐可追溯至漢朝。得到了玉壐,皇太極認為自己是天命所歸。不得不說皇太極真的是超聰明又好運。

滿洲一路打下來,明朝的回擊空間很有限。原因跟很多月光族一樣:沒錢。打仗沒錢基本上就只有捱打。那明朝的錢到哪去了?這又說到之前日本曾出兵攻打朝鮮,明朝派兵援助朝鮮,花了不少錢。那個下令出兵朝鮮的日本人,就是現在紅遍兩岸三地的豐臣秀吉。明朝政府沒錢,就加稅,稱為「遼餉」。同時為了節省財政,又廢掉驛站。加稅令原本就什麽錢的下層百姓百上加斤,對政府的不滿升溫,埋下日後民變的種子。而廢掉驛站又令原本在驛站工作的人員變成失業人口,無處可去的失業人於是加入叛亂。朝廷原本調動地方軍隊鎮壓叛亂,但沒錢發薪水,士兵因而加入叛亂陣營。這令明朝的國內國勢更加不穩。真可謂,舊的問題還沒解決,新的難題又迎面而來。

明朝同時要應付滿洲軍隊與民間叛亂。明朝的主力軍放在「山海關」抵禦滿洲軍,北京城的守衛因而力量變得簿弱。李自成能攻入北京,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北京城破,崇禎帝自殺身亡。當時的山海關總兵吳三桂原本要帶兵前往北京守城,但李自成更快一步。吳三桂轉而投降清軍。後來吳三桂與李自成交戰,滿洲的多爾袞(當時皇太極已死,滿洲的掌權者為多爾袞)帶兵加入吳三桂陣營,李自成戰敗。滿清入主中原。

滿清能從北一路南進,最後成為中原統治者,其最初的力量來源就是黑貂。這本書用跟教科書不同的觀點來看待明、清歷史。相當有趣。用不同的觀點來看歷史,會發現很多不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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