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很難嗎？

　　做錯事，理所當然的道歉，這是做人的基本常識與原則。可是，這樣的道德行為搬到現實上演出，卻是變成「有口難言」的局面。道歉，很難嗎？需要考量身分地位的差距？或是年齡大小問題？或是富貴貧賤之間的壓力？做錯事，還不願承認犯錯的心態，是為維護自我人格的價值？還是為了不甘位階差距的羞辱？還是內心早已打定無法無天的態度？我很難想明白，用一句直球就能夠解決的困境，為何要東繞西繞的扯東扯西去試圖化消自己過往犯錯的經歷？難道，靠著「厚臉皮」就真的能夠行騙天下，天下無敵了嗎？這樣看來，死不認錯的原因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

　　舉個可以受到公眾評論的政治議題來進行討論，切入這個「道歉，很難嗎？」的話題之中。我們最常見到政治人物犯了過錯，天南地北的胡亂找理由，用盡各種設計好的說詞撇開責任，利用美化過後的言詞煽起風向，規避原本應該擔負的責任。這種作法，短期內有效果，長期來看，卻是促進政府的衰敗而種下的裂痕。原本可以用道歉做出最基本的道德彌補，以及在道歉過後修正錯誤以利往後施政可以更加完善，避免犯下同樣的錯誤，卻是越來越難見到在政治人物身上找到這一點責任心的發揮。因為犯錯會被政敵利用成武器，對未來選舉不利，對人民造成觀感不佳。發現了嗎？這些理由不是為了人民而做出的選擇與考量，而是為了政黨自己的利益做出的判斷與反應。事實上，人民最需要的是誠實的政府，而不是作假帳欺瞞人民的政客騙子。是的，短期內是會遭受到非議，但是負責任的態度會讓人民改觀，會使人民信任，會促進國家正向的成長。真正令人民反感的是製造謊言與搧動風向，試圖操控媒體以遮蔽人民視聽，混淆判斷，締造獨裁政權的結果。說句題外話，「民主，很難嗎？」，將人民的自由意志消除，國家就真正安康富強了嗎？

　　再舉個家庭的例子作為討論。以我個人來說，我從來不曾聽到家人說句「對不起！」的話語，好像我是家中老么的身分是注定是道歉的發起者，而非接受人。許多自小學習到的錯誤觀念與自私的行動，都來自於家庭教育的錯誤指導，可是，當你的人格被家庭傷害的體無完膚時，沒有人會對你說聲抱歉，更不會有家人坦承自己過往的觀念有誤，而是全都推給「傳統」的文化習俗，似乎曾經用言語傷人和行為傷人的記憶通通變成一團迷霧，假裝自己的無辜，沒有反省更沒有歉意，然後，繼續犯錯，繼續否認犯錯。道歉的用意，不是在於責備，而在反省，是讓人學習成長的機會與經歷。我實在不懂，為何害怕承認錯誤，像是堅稱自己的完美，讓自己心甘情願地活在謊言之中而快樂的呼吸？害怕被揭穿後的真相，會讓自己矮人一截或失去對他人的控制權？我很想問問，人生對於你們而言，究竟有多沒有意義，才能死皮賴臉的活下去。放開手中人倫的霸權，以對等的尊重彼此認同與支援，很難嗎？

　　最後，我想要說，道歉不是為了獲得誰的原諒，也不是得到誰的原諒之後就可以消除發生錯誤的事實，而是對自己人生負責的態度。悔過是一輩子的，是彌補的機會，是修正的勇氣。道歉，不難，如果你了解道歉的意義。不過，同樣的錯別再犯，別讓道歉顯得公式化與廉價，那就失去道歉的價值了。

2021.07.16（初稿，讀雨居）
2021.07.16（首發，方格子）
2021.12.19（分享，Mat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