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的青春 下 第9章 被迫搬家

冬天已經遠去，又是一個春天來臨了。春天是山村裏的孩子們的風箏呼喚來的，你看那蔚藍的天空中，那一只只飛舞着的風箏，向着藍天越飛越高，金色的陽光給它們鑲上了五顏六色，多像天空中飛翔的小鳥。放風箏的孩子們歡聲笑語，奔跑蹦跳，整個操場沸騰騰。春天，是孩子們稚嫩的喊聲叫聲。歡笑聲。
　　我坐在草坪上，讓春光溫暖着我，我聽到我跳動的心正在和孩子們輕聲細語。孩子，我好羨慕你們，羨慕你們是歡樂的、還有無憂無慮的金色的童年。於是我低頭默默祈禱，願易君今年能考上大學，讓我還能再擁有孩子般快樂的時光。

　　我遵守我對易君母親的承諾，已經過了一個月沒有去過乾媽家了。我想再過半年，易君就會收到錄取通知書，那時我便不再守約，我要親自對易君說明這段時間我不睬他，躲着他的原因。我想那時我們之間所有的誤會，所有的隔閡都會如春水融雪般消失，春天這樣美好，春天是屬於我們的。我突然心動，便不顧一切地向家跑去。我想我不和易君講話，就從側面看看他吧。一個多月沒見到她了，我好想念他。我剛走進那條巷到，便看見兩個搬運工，背着櫃子從乾媽居住的房間裏走出來，繼而又聽見易母大聲叫喊的聲音，她在和誰吵架呢？我趕緊跑進門去，見乾媽正在清理東西，是易母在獨自在大聲叫喊，這次我聽清楚了，她喊的是「不準把洗好的籬笆拆走，把地弄爛了，籬笆拆走了，地便不平了。」
我站在那裡 有些緩不過神來，原來易母真的不給我任何機會靠近她兒子，我不在時已經逼乾媽搬家了，而乾媽現在也找到了房子。

　　乾媽一見我就說「來的太好了，還說你是來報仇的，不是來報恩的！⋯⋯快跟着去搬運工人。」她的话讓我莫名其妙，但我只得跑出門外去看搬運工人，他們已經走毫無蹤影了。「又跑回來幹嘛？」「他們已經不見了，我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追他們，」「那你把家看着，所有的東西都撿起來放進櫃裏。」乾媽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出屋子。
其實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裝好，只等搬了，我便在站在屋簷下，緩不過神來，正思考這發生的一切，便見易母走過來對我說「現在才聽到別人說了，劉媽（我乾媽）家還有許多金銀首飾，在商業上也還有股份，這些你平時連一聲風聲都沒有透露給我們，你在哪一家便顧哪一家，這一點我喜歡。記得我們的協議，你自己答應過的，你要遵守，以後我叫他來找你。！」我默默的點了點頭，便進屋了。
　　不久，乾媽和搬運工人回來了，乾媽對我說，「去給房東太太說說，讓我們把籬笆搬走吧，以後還會用的着的。」「不要了，別去說了。」我們的談話讓易君的母親聽到，她又大喊起來，「簡直不太不懂道理了，還是女兒懂道理，還說現在就要搬走，太不懂道理了，有這樣做事的嗎？照理說，我還要找你們多收一個月的房租的！」正在這樣大聲叫喊時，易君走了進來，青黑着臉一言不發。走過天井，他進屋去了。看着兒子進來，她又大喊大叫了許久，喊些什麼我也記不清楚，只依稀記得，當我們搬最後一趟家具時，她又喊起來，「拆走，拆走，把籬笆拆走，不拆走，他還要來這裏面睡覺。邊睡邊想，怎麼得了？拆走拆走！」但是搬運工已經背起家具飛奔起來，乾媽趕緊跟着出去。我走出大門，心想易媽媽呀，我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爲什麼還要逼我們搬家呢？我心裏有許多委屈，許多的埋怨，有許多的留戀。我轉過身來，默默的注視着這屋裏的一切，注視着我們住過的家，忍不住淚水撲哧的滴落。

　　不知道何時，易君的母親也來到門口，只聽見她說，「好孩子難爲你了，這我也知道，我也這是迫不得已，以後我叫他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