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
先講一個躺在我記憶深處很久的小故事。
紐約某個公園的廣場上,有一群白色的鴿子在覓食。其中有一隻是我們故事的主角,我們稱它爲 A 吧。A 鴿子剛來到公園,看到絡繹不絕的遊客在它面前經過。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天賜的靈感,又或者說不好是怎樣的衝動,它轉了一個圈。而恰好在經過的人群裏,有個 B 先生。鴿子的轉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興趣大增,索性在旁邊買了點鴿子吃的食物,掰的很碎,撒到了 A 鴿子的面前。A 鴿子看了,大爲振奮,撲騰着翅膀,快速的把地上的食物吃完了。而 B 先生也頗感滿足。
第二天,A 鴿子到了那個時點上,隱隱約約受到前一天飢餓記憶的召喚,體內的潛意識又讓它轉了一個圈。而剛好那個時間節點,B 先生又一次看過,於是這一天 A 鴿子的食物又有了保證。
於是,A 鴿子的大腦中形成了這樣的一個因果聯繫:我只要轉圈,就可以有食物從天而降。(PS:不要把鴿子的智商想的太過複雜。)
因爲 A 和 B 在作息齒輪上的精準咬合,B 總是能給 A 餵食物。但是忽然有一天。B 先生因爲工作調動,去了其他的城市。A 在那一天忽然發現自己所信賴的生存法則不靈了。它在原地轉了無數個圈,轉到最後頭昏眼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這則極其簡單的小故事時刻提醒我:在追求財富路上你所完成的每一個小小的成績,究竟是源於一次好運氣,還是符合某個經濟週期的模式,抑或是建立在某種可以穿越週期的經典模式上?
如果說一個經濟週期足夠漫長,能夠覆蓋我們短暫的一生,也許我們至死都會將此看作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正如如果那個 B 先生一直沒有調動工作,作息未曾發生任何變化,那麼那只鴿子,會終其一生認爲自己的食物,都是自己的旋轉而帶來的。
但是,如果我們處於一個變革的時代呢?當世界經濟這輛列車,明顯已經開始換檔位行駛時,你該如何重新梳理自己的生存之道呢?
扒上井沿看一眼
《天道》是一部好電視劇。王志文飾演的丁元英是一位掌握天道的頂級投機客,多年以來爲德國人的私募基金大肆收割中國大陸的韭菜。後來因爲良心發現,散盡一切家財,躲到大陸某個偏僻的小縣城躲清淨了。在電視劇中,他反覆提到了文化屬性這個詞,並衍生出了「強勢文化」和「弱勢文化」這兩個概念。所謂強勢文化,即尊重客觀事物規律的文化;而弱勢文化,是依賴強者的道德期望而破格獲取的文化,俗話說的「等、靠、要」。
在電視劇的後半段,進入了商戰。丁元英要將一個貧困村王廟村脫貧致富,靠的就是村子裏富裕的勞動力以及村民不怕吃苦甩開膀子幹的精神。而他提供了一系列他自己所能調配的週邊資源,比如一些營銷路徑。由此,王廟村直接針對圈子裏的龍頭企業樂聖音響發起了競爭。但是在籌劃這一切之前,丁元英已然看到了最後的結局:即扒上井沿看上一眼再掉下去。這種靠外力施加,強行攪亂市場競爭格局的方式,是否影響整體市場環境暫且不說。他更在意的是道德。那些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一夜之間有了錢之後,勢必會其窩裏鬥,內耗會讓一切都成爲曇花一現。正所謂扒上井沿看上一眼再掉下去,會不會讓人的精神陷於崩塌混亂之中。
不知道爲什麼,這部電視劇最近總是在我的腦海裏重現。我把整個中國看成了王廟村。兩者之間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了。不顧環境污染,低廉的勞動力成本,不怕吃苦不怕犧牲的奮鬥精神,帶來的低成本,質優,充滿競爭力的產品。但是,這也只是故事的上半場,下半場是什麼呢?
正如本文開頭的那隻鴿子一樣,它吃到食物的原因究竟是什麼?鴿子相信是自己在不停的旋轉,王廟村的村民會認爲是自己村子的不可替代。
眼下簡體中文圈子,很多人所擺出的表情,說出的話語,都讓我心驚膽戰。那種真真正正在墳頭蹦迪,對生命的罔顧甚至是褻瀆,讓我不自覺的想到,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它會怎麼看待世間的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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