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緬甸政變 : 參與緬甸在台的受害者祈福活動》

tingju_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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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參與了緬甸在台的受害者祈福活動,親眼見證了緬甸在台人們對於軍事政變的激動與痛心疾首,現場的敲鑼打鼓、大聲呼喊,為了在家鄉犧牲的示威者們,他們想讓大家看到緬甸正遇到的艱難。

(2021.4.6)

*「前言」:

自今年的2月1日起,緬甸發生了軍事政變,軍政府把原本在職的由翁山蘇姬所 帶領的民主政府捉走,且至今仍然失聯。緬甸軍隊拘留了全民盟領導人翁山蘇 姬(Aung San Suu Kyi)、總統溫敏(Win Myint)以及數百名議員和活動人士, 並接管了政府。軍政府強行上任後,才剛脫離軍政府控制的緬甸人民理所當然 地進行大規模的示威與反抗。

但沒想到軍政府殘殺人民的情況愈演愈烈,且鎮壓手段愈來愈殘暴,甚至到了 可冠上「反人類」的無差別屠殺罪行,可說是泯滅人性。由《AAPI》 (Assistance Association for Political Prisoners)的統計,緬甸至今(4/10)已有2931位 民眾被抓走、逮捕及判刑,更有超過600位的平民死亡。

*「3/28聲援緬甸烈士英雄祈福活動」:第一次參與的震撼

一旦聽聞緬甸在台華人在3/28日於中正紀念堂的自由廣場所舉辦的「聲援緬甸 烈士英雄祈福活動」,筆者就已決心要透過「親自感受現場氣氛」才能更加體 會到緬甸人的群起憤慨之感。一到現場,近乎坐滿廣場的人群仍然衝擊到我: 「原來在台灣的緬甸人口數字如此的龐大!」,赤裸地感受到原本對於多元族 群的無知。一邊記錄一邊感受現場的激動與狂熱,我看到人們在炎熱的氣候下 沒有一絲的焦躁與不耐,更是以極其堅定的眼神看著台上正在發表演說的倡導者。

他們手拿標語,另一隻手以強而有力的姿態擺出「三隻手」以表示對軍政府的 抗爭。撕心裂肺地以緬甸語喊著:「立即釋放翁山蘇姬,還我自由民主。」 「反對軍政府!」等等...,就算一句緬甸語也聽不懂的我,也能深刻地感受到 緬甸人群的堅毅與勇敢。

過程中群眾一齊大聲歌唱著反抗軍政府的歌曲,有人敲鑼、亦有人帶著吉他, 帶領大家吶喊著,所有人皆熱血又悲傷地為那些在家鄉犧牲喪命於軍方槍口下 的人們哀。在時長3小時多的祈福活動中,無論是哪一國族的人民,在彼時此刻 都懷著滿腔熱血,急欲想改變緬甸現今被軍政府摧殘的慘烈情況。負責此活動 的學生志工們,看到被太陽直射而汗流滿面的我,堅定直截地把水遞給我;雖 然此時的我們來自不同家鄉、不同國族、不同文化、不同語言,但我們對於 「反抗的共感」則是有共同的歸屬和共鳴-我們都希望能讓緬甸恢復民主、停 止屠殺平民。

在現場的呼喊與示威中,最吸引我的一幕無非是視覺年齡大約4歲的孩子。他全 程緊帶口罩,眼神堅定且溫柔。不僅眼睛直視著我的相機鏡頭,在關鍵時刻他 竟然高舉「FREE THE DEMOCRACY」的標牌,似乎確切了解抗爭的深切意涵 般的充滿自信。那是最衝擊我的一個畫面:若一個剛出世不久的小孩能夠為了 他的國家表達抗爭與不滿,為他的家鄉發聲,那麼我們呢?我們是否有足夠的 勇氣團結在一起面對台灣社會未來的對立與不公不義呢?筆者認為「團結」一 直是台灣非常缺乏的「民族性」。台灣社會長期以來的群起對立與意識形態的 落差,使得台灣變得更加兩極化,「團結」更是難以達成的終極目標。

*「奶茶聯盟:增加民族團結的可能性」

緬甸已經成為「奶茶聯盟(Milk Tea Alliance)」的最新成員。「奶茶聯盟」是一 個以價值觀為基礎、反對集權統治、2020年4月從網路興起的鬆散同盟,主要由 支持民主和人權的泰國、香港、台灣和印度網民組成;包含緬甸在內,這些國 家都面臨國內或國外威權主義的侵犯,也都有環繞奶茶的日常生活文化。

奶茶聯盟並不是一個實質的組織,而是「以民主價值為共感」的結合形式,此種民間組織的非正式形式是非常值得鼓勵與提倡的。不但更容易促進亞洲社會彼此之間的文化共鳴,也能減少長久以來被社會所塑造的對立情結。(引用自媒體)

而這個奶茶聯盟的理念也漸漸實踐在當今跨國族的團結性身上,尤台灣、香港與緬甸皆有此「反抗極權主義的共感」。筆者深信奶茶聯盟此以民間組織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增進了族群友好與團結的可能性,就像此次緬甸的政變,在台灣、香港與泰國等皆受到眾多的民眾支持,且在民間各種活動上聲援緬甸。至於情感連結上,我們奠基於「反抗極權主義、強調民主價值」的基礎精神,互相聲援彼此的艱難處境。由此得知,以非正式形式共同組成的奶茶聯盟確實能夠增強且鞏固民間的友好。

*「Z世代帶動革命?」

所謂的「Z世代」,是在述說1990末代-2000中葉之間出生的人們,一出生就生 活在充滿網路的數位時代。生活在電子虛擬與現實世界的原生世代,且由科技 發展形塑的社群關係與價值觀深深影響了此世代的自我認同。(引自維基百 科)

緬甸「Z世代」在此次革命的位置為何?

Z世代的人們帶領著此次緬甸政變,他們沒有經歷過1988和2007的革命,心中充 滿熱血與反抗權威的精神。1988年的革命也稱「8888革命」,死亡人數直逼上 千人,無數的酷刑和刑求皆令人髮指。2007年的革命又稱「番紅花革命」,是 由長久以來提倡不碰政治議題的「佛教僧侶」所倡導的非暴力革命,軍方同樣 地屠殺人民,手法近乎相同:共同點皆為「殘忍」。故參與過上述兩者革命, 抑或經歷過兩次革命的人們,皆很有可能患上精神、心理疾病,且甚至不敢接 觸有關政治的議題,抑或對政治議題冷感。「人們不應該害怕他們的政府,政 府應該害怕他們的人民。」-<V怪客>

Z世代因為生活在能夠即時通訊的網路數位世界中,變得更加不畏懼軍政府的威 嚇,選擇努力地告訴世界「各地緬甸人正在經歷的痛苦生活」,以讓世界上的 更多人能夠進行聲援與實質的幫助。更可以說,Z世代也因為沒有經歷過兩場怵 目驚心的革命慘狀,故對於抗爭充滿希望與熱血,這也是構成X世代和Y世代決 定共同參與革命的主因-Z世代的堅毅、勇敢與努力。

*「在台灣的我們,為何需要關注緬甸政變?」

大多數的人們,對於「沒有影響到自身」的事情往往視而不見、毫不關心。就舉筆者朋友的例子,「你都沒有在看新聞的喔?」我問道,他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幹嘛看?又沒有影響到我?我沒差啊。」這個回應只能使我的我的面容呈現乾笑狀態,但內心其實感到深沈的撞擊且無奈。

確實,不能要求大眾去「主動」關心,甚至是了解超出其周遭生活圈的社會事 件。但筆者仍然認為,「關心社會」是最基本的社會意識。德國牧師馬丁.尼 莫拉(Martin Niemoller)(為二次大戰前德國的宗教領袖,因為對希特勒的猶 太政策和對德國教會的控制,後來被希特勒親自下令送進集中營。)

他曾說過:

「起初他們(德國納粹黨)追殺共產主義者,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我不說話;

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因為我不是猶太人,我不說話;

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我繼續不說話;

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因為我不是天主教徒,我還是不說話;

最後,他們奔向我來,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這一席話道出了「沈默的代價」。

這也是為什麼台灣人對於香港議題不能視而不見,奠基於相同的基礎之上。若我們對於他人、他國國民所遭遇到的不公不義完全默不做聲,那麼在未來的某一天,當台灣面臨到艱難的處境時;以中國欲一步步地統治台灣為例,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幫你說話了。

*「身為學生,能夠做什麼?」

上述所說的或許太空泛且抽象,那麼就以自身週遭環境開始爬梳。當看到你的緬甸朋友、香港朋友為了積極的反抗政權,在街頭上奮力抵抗,甚至被高壓水柱、煙霧彈、催淚彈、更嚴重的亦是被射殺,被殘暴不堪的凌虐對待著,卻還是堅守的站到街頭上為民眾發聲。難道我們不會有任何想要為勇敢的他們做點什麼,抑或發聲嗎?

這次的緬甸政變不僅是「國外事務」,也涉及到了「台灣人最不想聊的話題- 政治」。在<血的預感-卷一>(以白色恐怖為時代為背景的小說)此書中曾提 到:「四十幾年過去,我們迎來了解嚴,但解嚴超過三十年,戒嚴的遺緒至今 依舊,禁錮著這座島嶼。這之中最突出的『國民精神』之一,大概是『去政 治』的政治性格。許多人成為恨政治的人,一講到政治就反感,以『政治很 髒』來迴避政治。然而這種『去政治』的過程弔詭地,正是一種高度『政治 化』的過程,是幾十年教化的結果。它的政治效果是,讓人民懞懞懂懂,幾近 無知,卻以這樣的無知為常,甚至引以為傲,以為乾淨。」

就連沒經過白色恐怖時期,出生於Z時代的我們也對政治保有「敏感」、「拒談」的話題。我們更應突破現有的「政治很髒」的框架,適時的關注、了解且發聲,避免被「政治」牽著鼻子走。這次,他們的軍政府血腥鎮壓平民百姓,甚至在軍人節大肆慶祝,幾近「反人類」的方式「屠殺」百姓以達到其「沈默」、「順從」的目的。

*「未來的可能?」

會不會未來的某一天,台灣也有可能面臨類似的遭遇?過往的「太陽花學運」已證明了國家暴力的可能性,故我們對於未知的未來,以及「言論自由」,不應抱持著理所當然的輕蔑態度。許多權益皆是前人為我們奮力抵抗所爭取而來的,就像是這次在緬甸政變下所犧牲的示威者與平民們,他們的付出將不會白白浪費。

經過了1988、2007和現今的2021緬甸政變,雖然無法預知未來的緬甸會如何發 展。但筆者確信,在緬甸社會中,無形的民族團結與公共信任將更加高漲,公 民不服從與社會運動將愈趨蓬勃發展,期許未來緬甸能創造屬於公民的民主社 會。

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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