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臺北人》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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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讀朱天文的《紅玫瑰呼叫你》有段話:「他會在老婆與兒子用他完全不了的語言交談中不斷猜測、疑忌、自慚,漸漸枯萎而死。面對著一座座ktv玻璃屋裡無數閃耀如星辰的螢光幕,和舞池池壁上奔騰湧現的mtv牆,他這樣預言了自己將來」
回到白先勇遊園驚夢,錢夫人那年在南京勵志社大會的風采與盛名,女梅蘭芳,崑曲第一,難底歲月無情刮破她的嗓子。
程參謀也轉過頭來,望著錢夫人笑道。錢夫人睇著蔣碧月手腕上那幾隻金光亂竄的扭花鐲子,她忽然感到一陣微微的暈眩,一股酒意湧上了她的腦門似的,剛才灌下去的那幾杯花彫好像漸漸著力了,她覺得兩眼發熱,視線都有點朦朧起來。蔣碧月身上那襲紅旗袍如同一團火焰,一下子明晃晃的燒到了程參謀的身上,程參謀衣領上那幾枚金梅花,便像火星子般,跳躍了起來。蔣碧月的一雙眼睛像兩丸黑水銀在她醉紅的臉上溜轉著,程參謀那雙細長的眼睛卻瞇成了一條縫,射出了逼人的銳光,兩張臉都向著她,一齊咧著整齊的白牙,朝她微笑著,兩張紅得發油光的面靨漸漸的靠攏起來,湊在一塊兒,咧著白牙,朝她笑著。
那紙醉金迷的竇公館裡,觥籌交錯,被客人們有意無意灌醉後的錢夫人,夢見她自己拿手崑曲唱半 ,淹煎,潑殘生除問天——破音而戛然而止,再也唱不下去了。
她知道那不單單是個夢,驚醒後毅然決定今晚不唱罷。她的嗓子確確實實啞了,叫余參軍長撐撐場面罷。
怪那過於獻殷勤的清瘦程參謀也好,怪那咄咄逼人一身火焰般紅袍子戴著扭花金手鐲的蔣壁月也好......,總之,錢夫人,唉錢夫人說到底,已不復昨日光采了。
尾聲,客人一哄而散,錢夫人等計程車時說到,唉臺北變多嘍,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那麼多高樓大廈拔地而起。
巍峨的摩天大樓,這城市今天真的變了,而且還在變,那玻璃水晶的格格大窗閃爍著白天的豔陽夜晚的燈火,永不熄滅。科技進步生活變調日日夜夜如火如荼的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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