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11｜1975（上）張國榮音樂導師黎小田的劈腿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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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歌單

01. 關菊英《癡癡等待你》（1975）
02. 關菊英《癡心等待你》（1975）
03. 張國榮《緣份有幾多》（1983）
04. 張國榮《分手》（1986）
05. 文千歲《梁天來》（1974）
06. 何雯妮《梁天來》（1974）
07. 鄭少秋&汪明荃《紫釵恨》（1975）
08. 汪明荃&張之玨《清宮怨》（1975）
09. 伍衛國&關菊英《田園春夢》（1975）
10. 薛家燕&黎小田《家燕與小田》（1975）
11. 薛家燕&黎小田《大快活夫妻》（1975）
12. 關菊英《講不出聲》（2012）
13. 黎小田《子夜》（1975）

關菊英與黎小田

本期「似水流年」的小木船來到了1975年，這一年有一個小小的八卦，後來發展成了一連串的大八卦，前前後後演變了幾十年，涉及到好幾個明星名人。

1975年6月2日，TVB推出劇集《巫山盟》，一共有4首歌曲，全部由盧國沾作詞。其中3首都是顧嘉輝作曲，只有一首是黎小田作曲，叫做《癡癡等待你》，由關菊英演唱。而這首歌，也是黎小田與關菊英當時關繫的寫照。

《癡癡等待你》
詞：盧國沾 曲：黎小田
飄零落花嘆無常
不忘愛千丈
濕透孤枕空留恨
冷月照紗窗
追尋夢境心悲傷
恩情似海樣
朝晚癡癡等待你
怕聽夜鶯獨唱
情海泛輕舟意難忘
時刻永留心印象
只要真愛永難忘
無限歡欣愛千丈
千愁萬苦已斷腸
恩情記心上
朝晚癡癡等待你
心中無限惆悵
（哪日能和唱）

1974年，關菊英出道，進入樂壇後，結識了黎小田。在TVB舉辦的“74流行歌曲創作邀請賽”上，冠軍歌曲是顧嘉輝與黃霑合作的英文歌《Shauhaha》，亞軍是黃霑包辦詞曲創作的《L.O.V.E.Love》，第三名就是黎小田創作的國語歌《失落的愛》，當時由關菊英演唱。《失落的愛》的粵語版就是由盧國沾填詞的《癡癡等待你》。

關菊英演唱的《失落的愛》，收錄在1975年5月發行的關菊英專輯《癡心等待你》之中。裏面有4首黎小田的作品，但只有唱片同名歌曲《癡心等待你》是唯一一首粵語歌，由葉紹德填詞。這首歌跟由盧國沾填詞的《癡癡等待你》只差一個字，卻完全是兩首歌。如果從八卦的角度來說，這兩首歌名唱的就是關菊英與黎小田的關繫，一個是“癡心等待你”，另一個是“癡癡等待你”。

《癡心等待你》
詞：葉紹德 曲：黎小田
艷陽萬裏光輝照大地
春光鴛鴦流浪嬉
百花爭艷蝶雙飛
驚心又別離
若我夢鸞一朝隔兩地
依依不捨掛念你
似海人情難忘記
癡心等待你
深秋日夜懷念
相思仍會兩地
他日春歸似形歸
聚頭定有期
月圓淡湖千嬌與百媚
心聲任風送萬裏
盼得春回情欲醉
癡心等待你

因為關菊英與黎小田剛認識時，關菊英年僅15歲，黎小田一見傾心，就一封接一封地寫情書給人家。關菊英抵擋不住情書的連番攻勢，兩人就開始拍拖。後來更是同居。直至第八年，菊姐意外懷孕，又知小田的心猿意馬，就自己跑去醫院把孩子流掉。小田意外得知後，自知虧欠對方太多，決定與關菊英結婚，當時，黎小田是張國榮的音樂導師和唱片制作人，他寫下了一首《緣份有幾多》給張國榮唱，以表達自己對關菊英的心意。

《緣份有幾多》
詞：鄭國江 曲：黎小田
能共你一起　天意安排　
愛共情　不可理解
有緣相識　無緣相愛　
仿佛存著了分界
那知一天再度相逢　
已變了心態
甜蜜快樂　
重回心裏　
悠然將心結解
已死的心　
再獲關懷　
笑語更輕快
求用以後漫長歲月　
去償清往日債
緣份有幾多　應信安排　
這段情　不必理解
縱然此生　滿途波折　
一起同步也輕快

可惜，黎小田婚後本性不改繼續風流快活，曾經帶第三者回家被關菊英撞破，這令關菊英難以忍受，在結婚兩年後便離婚收場。後來，黎小田曾表示過與關菊英的10年感情，是人生中最深刻的一段感情，只是緣分太淺。而且，張國榮有一首歌叫做《分手》，也是黎小田創作的，歌中唱到“情場裏我好比小醜”、“盼以後夏與秋，能否仍然成密友“，被認為也是唱給離婚後的關菊英。

《分手》
詞 : 黎彼得 曲 : 黎小田
不要問人點解分手 也許雙方巳睇透
世事難望永久 悔恨難補救
且將憂慮 也將憂愁送走
心碎後人應該分手 帶走悲哀與咀咒
往事無論美醜 過後無追究
不必失落自疚
仇和怨 心中不再有
情場裏我好比小醜
埋藏我的淚 我的笑
平復我內心的戰抖
啊......啊
灑脫地 無聲的分手
放開心鎖裏的扣
盼以後夏與秋 每念情深厚
始終不忘舊友
仇和怨 心中不再有
情場裏我好比小醜
埋藏我的淚 我的笑
平復我內心的戰抖
啊......啊
灑脫地 無聲的分手
放開心鎖裏的扣
盼以後夏與秋 每念情深厚
始終不忘舊友
啊......啊
能否仍然成密友

其實，在1975年，黎小田不僅與關菊英有了“癡心等待你”、“癡癡等待你”的關繫，而且也是在這一年，黎小田還遇到了另一個女人，成了他人生中另一個重要的女人。

電視劇粵語歌熱潮

1975年更像是1974年的延續，電視劇都會配上粵語歌曲，所以電視歌曲成了粵語歌的主力軍。從1970年代中期開始，無線電視的電視劇欄目「翡翠劇場」，也就是我們後來常說的TVB劇集，長年雄踞收視榜首，“看劇下飯”幾乎是全香港市民以及後來整個嶺南人民的共同習慣。

1975年前後，香港電視的競爭非常激烈。1974年12月30日，TVB與麗的電視臺互鬥，居然在同一時間的黃金強檔推出了同名電視劇《梁天來》，人稱“梁天來鬥梁天來”。

梁天來故事是清朝著名冤案，梁天來是廣府番禺縣譚村人（今天廣州市天河區譚村）他有兩個姓淩的親戚，好色記仇、迷信風水，竟然火燒祖屋，把梁天來的家人燒死，七屍八命。梁天來告官控告淩某二人，可恨淩某行賄朝庭官員，致使梁天來的冤情得不到平反。

《梁天來》的故事當時在民間非常有名，據說在真實歴史裏，梁天來的冤情得不到平反，但後來的戲曲、舞臺劇及電視節目都讓梁天來得以申冤，所以每當劇目演出之時，不管原來是怎樣的天氣，結果都會落大雨，以示其冤，演變成了眾口相傳的都市傳說。

TVB版《梁天來》，是建臺以來巨資打造的一部大戲，編導陣容強大，主題歌《梁天來》請來了著名作曲家李願聞包辦詞曲，並由粵劇名角文千歲演唱。麗的版《梁天來》主題歌，由何雯妮演唱，創作者不詳。這兩首都非常像傳統粵曲。

1974年粵語歌崛起時期，其實也是傳統歌曲和現代歌曲競爭與融合的時期。一方面是老派的舊式粵曲小調在延續，另一方面是新派的西方流行音樂在興起。當時電視臺所播出的長篇劇集，總的來說，還是從前粵語電影的延續，內容和形態都比較老土，很多歌曲也都殘留著較多粵曲或粵語時代曲的痕跡。

當時電視劇歌曲的創作人，有不少是來自粵劇粵曲屆的音樂人，比如TVB版《梁天來》主題歌的創作者李願聞，就是粵曲背景很深的著名音樂人。

1975年10月，TVB古裝單元劇集《民間傳奇》推出《紫釵記》，主題歌《紫釵恨》詞曲創作者署名文採，就是李願聞的筆名。這首歌當時非常流行，由鄭少秋與汪明荃合唱。

《紫釵恨》
詞曲：文採 (李願聞)
(男)紫玉釵　寄情懷　郎情妾意兩
(女)紫玉釵　睏情懷　怨怨恩恩離分解呀
(男)地老天荒情不二　紫釵能買不能賣
(女)紫玉釵　惹愁懷　不知是緣還是債
(男)惜分釵　隔天涯離愁化恨終難解
(女)苦相思　繞愁懷　懷人驚夢為紫釵呀
(男)合巹交懷情尤在　紫釵宜典不宜賣
(女)哀紫釵　費疑猜　君非負情儂死心亦快
(合)紫玉釵　惹愁懷　不知是緣還是債

李願聞與粵劇的淵源極深。他是廣東新會人，16歲就開始撰寫粵曲，22歲開始參與電影工作，任策劃制片，和負責作曲，紅線女演唱的電影歌曲《中秋月》就是由他創作。之前節目中介紹過的《青青河邊草》，還有汪明荃首本名曲《金絲雀》都是他的創作。1966年，李願聞和夥伴共同創立了著名的“風行唱片公司”，出版了大量粵語歌唱片。

在整體風格比較傳統守舊的電視劇歌曲中，相比之下，還是顧嘉輝創作的歌曲會更有新意。1975年3月，TVB翡翠劇場播出清末歴史劇集《清宮殘夢》，汪明荃飾演珍妃，張之鈺飾演光緒，孫中山的扮演者孫必勝，是孫中山的曾侄孫。這部劇集也是當時的大制作，成了港劇的經典之作。主題歌《清宮怨》，由顧嘉輝作曲，葉紹德填詞，汪明荃和張之玨演唱。

《清宮怨》
詞：葉紹德 曲：顧嘉煇
人間解語花 帝苑並頭蓮
合歡雨露恩 暗許白頭願
風雨暴 碎花魂 護花嘆力短
鴛鴦侶 永相伴 又怕難如願
同甘與共苦 繡枕夜同眠
內憂更外侵 痛心復腸斷
福與禍 兩不定
相看血淚涓
生死愛魂化鶼鰈 萬世長存
情深恩更深 惹得恨綿綿
共君永聚首縱死亦情願
哀國運 憤奸佞 空稱帝位尊
深宮裏羨民間夫婦樂
白髮同諧願

1975年6月2日，TVB推出劇集《巫山盟》，一共有4首歌曲，全部由盧國沾作詞。盧國沾後來為超過3千首粵語流行曲填詞，與黃霑、鄭國江並列為早期粵語歌的三大詞人，人稱廣東歌“詞聖”。電視劇《巫山盟》歌曲正是盧國沾先生的處男作，其中最為流行的一首是插曲《田園春夢》，由伍衛國、關菊英合唱。

《田園春夢》
詞：盧國沾 曲：顧嘉輝
園野春夢
花開燦爛笑春風
葉滿枝透艷紅
更妙微風吹送
陶醉春夢
心曲寄在愛海中
共并肩春波湧
拍岸濤聲飄送
共效蝴蝶雙飛（共分享天地）
我倆飛嚮百花中（人比花更艷）
日夕相伴 良緣最難逢
齊來共醉春日暖
陶醉春夢
心曲寄在愛海中
願倆心相依戀
更願情根早種

盧國沾在廣東新會出生，八、九歲時由祖母帶到香港。他自小就喜歡文學，長大後考上香港中文大學新聞繫。1968年，19歲的盧國沾就讀大學期間，加入TVB，成為TVB刊物《香港電視》的記者，後來也為劇集《民間傳奇》部分單元故事擔任編劇，同時為TVB營業宣傳部撰寫廣告文案（例如：“睇奧運，睇無線”宣傳口號）。1975年，獲導演林德祿邀請，為《巫山盟》歌曲作詞，主題曲是屬先詞後曲，先由盧國沾作詞，再由顧嘉輝據詞譜曲。而這首插曲《田園春夢》，是先曲後詞，相當成功。

這首《田園春夢》也是關菊英的首本名曲，成了傳唱一時的歌曲，後來被汪明荃、鄭少秋、徐小鳳、張德蘭等人多次翻唱。

家燕與小田

1975年，香港電視的競爭非常激烈。除了TVB與麗的電視臺互鬥之外，在9月7日，佳藝電視開播。跟TVB和麗的電視不同，佳藝電視只獲得了中文電視臺經營權，所以當時香港就有了三個中文電視臺。

佳藝電視的大股東是商業電臺，所以籌辦期間叫做“商業電視”，1975年春季才更名為佳藝電視。佳藝電視的臺徽是一個由雙線條組成的六角形，代表古代中國儒家六藝：“禮、樂、射、禦、書、數”，而“禦書數”這三個字被香港市民嘲笑，用廣東話讀成“預輸數”，意為“預料會失敗”，因為佳藝電視真的輸佐，只經營了3年，虧損嚴重倒閉了。

佳藝電視倒閉的原因之一，除了不惜工本拍電視劇之外，就是用高薪招攬了多名高管和演員，耗費了大量資金，可見當時三家電視臺競爭太激烈，互相挖角嚴重。

1975年，在TVB「作曲邀請賽」獲得季軍不久的黎小田加入了麗的電視，遇到了他人生中另一個最重要的女人。

其實，黎小田的人生也可以說是相當傳奇，他原名黎田英，香港出生，父親是長城制片公司的作曲家黎草田，母親是《新晚報》《香港商報》作家楊莉君，還有一個妹妹黎海寧，後來成為了現代舞編舞家。

因為爸爸是電影公司作曲家，五、六歲時，黎小田就成為電影童星。而他成為童星的原因也相當傳奇，當時畫家黃永玉棲身香港，做過一段時間的編劇。有一次為協商電影配樂的事，黃永玉到作曲家黎草田家中拜訪。談天過程中，黃永玉留意到一旁嬉戲的黎小田，覺得他與劇本裏男孩的神韻暗合，就建議6歲的小田前往試鏡，就此開啟了黎小田的童星生涯。

黎小田先是拍了一些國語片，後來開始拍粵語片，拍攝了一繫列「神童」電影，如《神童捉賊記》《神童擒兇記》等等。到了17歲時，黎小田一共演了30多部電影，才淡出電影生涯（不過，到了1975年，他又復出主演了一部艷情片《肉蒲團 》）。

雖然黎小田父親是音樂家，但他並不是黎小田音樂上的啟蒙者。五歲時，黎小田遭父逼迫學鋼琴、彈古典音樂，但興趣全無，因為彈琴坐姿、手放的高低，以及用功與否，經常被老爸賞吃“藤條炆豬肉”。鋼琴考獲六級就停止了。

青春期的黎小田，極其迷戀歐美流行樂，一有機會就從各個電臺聽英文歌，便瞞著對父親學結他，因為他爸爸覺得流行音樂都是垃圾，後來在奶奶的幫助下才能完成學習結他的心願。很快，黎小田就掌握了一些和弦，還常常拎到片場彈奏，扮貓王，“讓馮寶寶等女童星全部暈曬”。

多年後，馮寶寶聊起這位“青梅竹馬”，當眾笑指小田是她的初戀。她說，他倆在電影《可憐天下父母心》中首次合演兄妹，就覺得小田好帥，到拍《神童擒兇記》時就真愛上了小田田。

黎爸爸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作曲家，聽說小田在片場玩吉他的事後，心下大怒。黎爸沖到片場，奪過兒子手裏的吉他，就地猛摔，事後還將黎小田關了禁閉。然而，青春期的少年叛逆起來，哪裏是靠暴力就能夠制止的？更何況，家裏還有一個寵孫子的奶奶，兒子把吉他摔了，奶奶就替孫子再買一把。結果，奶奶買了四五回，恨鐵不成鋼的黎老爸就連摔四五把吉他。

後來，小田回憶起這段往事，說：“我的聲音低沈，學貓王很像，貓王又很有型，很討學校女生喜歡。但父親不喜歡，還曾打爛我的吉他。”

黎小田不僅夾band、撩妹兩不誤。閑暇時，還跟自小在片場認識的李小龍一起四處閑逛、打架。比如周末下午，去重慶大廈地下室有名的Bay Side夜總會跳“茶舞”；或者去寶勒巷出名的上海浴室，體驗“沖涼”；再就是去英皇佐治五世學校找英國小孩打架。據說，小田雖然個子矮小，但膽色過人，打架永遠站在最前面，即便遇到比他高的對手，也毫不猶豫地出招。

後來，李小龍因打架傷人被勒令退學，不得不遠赴美國留學，不久，黎小田也遠赴英國留學，兩位叛逆少年的打架之交才畫上句號。後來，他們兩人的真正合作，在網上能查到的資料只有1973年上演的李小龍電影《龍爭虎鬥》裏，黎小田在電影配樂中唱了和音。據小田自己回憶，當時李小龍帶來了一臺能夠制造多種新奇聲音的混音器，讓他受益不少。，1973年，李小龍意外去世，兩人再也沒有合作機會。

1960年代，黎小田留英回到香港，在夏蕙夜總會組建Combo樂隊，結識了夜總會的鋼琴手和領班顧嘉輝，跟著學了不少夾band知識。但他一如往日般吊兒郎當，對於未來沒有明確規劃，只是羨慕輝哥身邊常常圍繞著好多女仔，覺得好威風，這才對音樂產生了更多的興趣。

1970年，24歲的黎小田邂逅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並結婚，婚後兩人生了一個兒子，但結婚兩年後就離婚了。不久，黎小田認識了年僅15歲的關菊英，開始了長達10年的孽戀。但在1975年，黎小田又遇到了另一個重要的女人：薛家燕。

薛家燕也是童星出身，9歲就出道參加電影演出。後來到了1964年，邵氏電影公司七位都是童星出身的女明星，在尖沙咀金冠酒樓舉行結拜儀式，包括：馮寶寶的親姐姐馮素波、沈芝華、陳寶珠、蕭芳芳、薛家燕、王愛明和馮寶寶，這就是香港電影圈著名的七公主。

當時，青春歌舞片大行其道時，她與同是七公主的陳寶珠、蕭芳芳合作演出《彩色青春》《飛女正傳》等一繫列歌舞片，並組織了“家燕A Go Go樂隊”，原因是她與一家電影公司老闆見面後，對方認為她不夠名氣，不夠資格在星馬登臺，就提議她組織一支即席演唱的樂隊，增加噱頭，“家燕A Go Go樂隊”由此誕生。

雖然是為了增加噱頭組織的樂隊，家燕A Go Go樂隊還真的灌錄了多張國語與英文唱片，在東南亞銷售量高達45萬張，更為薛家燕帶來十多出電影的片約。所以有人說香港樂壇第一支女性樂隊、甚至華語樂壇最早的一支由女性主導的樂隊，就是“家燕A-GO-GO樂隊”。

1975年，麗的電視邀請薛家燕主持綜藝節目，受到1970年代美國著名藝人組合Sonny & Cher主持的電視綜藝節目《The Sonny & Cher Comedy Hour》啟發，產生了《家燕與小田》這個音樂搞笑節目。

薛家燕是這個節目的總策劃，鄭丹瑞是撰稿員。起初，麗的創作部推薦給薛家燕的拍檔人選是陳百強，但因為陳百強較為害羞，而黎小田因懂主持且形象詼諧，被薛家燕選定為拍擋。其實，當時陳百強年僅17歲，只是前一年剛剛得過“山葉Yamaha電子琴大賽”初級組亞軍，其實並沒有正式出道，可能是因為這個節目需要找一個會唱歌的主持，而且據說是有朋友介紹陳百強給節目組，不過幸好被薛家燕拒絕了。

《家燕與小田》在合作之初，黎小田依舊是一貫的少爺脾氣，不到12點絕不出通告，辛苦一點就指著家燕姐臭批：“為什麽這麽辛苦，為什麽你這個女人都不用休息啊?”把個家燕姐氣得冒煙，還得反過來柔聲安慰他。因為節目效果實在好，常會有媒體採訪二人。每次記者問及家燕姐，對於小田的看法，聰明圓滑如家燕自然是滿口好話外加一疊高帽送過來。但輪到問小田對搭檔的看法時，小田一臉臭屁地講：“無所謂欣賞不欣賞，只是她的腰比較粗。”

其實，七公主之一的家燕姐也不是好惹的人，黎小田12點還不出工，家燕姐就打電話去叫他趕快來，等到片場就給他一巴掌，直接打醒他。挨了耳光的小田反倒不生氣，反過來還對人家很好。一來二去兩人開始拍拖。

而那時，黎小田和關菊英正在一起。有傳聞指當年黎小田雖然跟關菊英同居，但心中還是想念薛家燕，關菊英雖然也明白，但礙於太愛男方，一直默不作聲，對黎小田的風流事只眼開只眼閉。

黎小田曾經表示過這輩子最失敗的是自己的兩段婚姻，而最遺憾的或許就是未能與薛家燕走到最後，但是最後他與薛家燕也成為了畢生好友。

1975年10月23日，麗的電視播出了全新的音樂綜藝節目《家燕與小田》，播出之後相當成功，螢幕最佳拍檔的稱號也由此而生，並在1975年底發行了《家燕與小田》唱片，收錄了兩人演唱的12首歌曲，其中有10首由兩人合唱，其中的一首歌叫做《大快活夫妻》，唱的全是各種食材，讓人想起了電影《食神》裏，薛家燕評價“黯然銷魂飯”的那段經典臺詞。

唱片《家燕與小田》中，有一首黎小田單獨演唱的歌曲《子夜》，是麗的電視劇集《子夜》的主題歌，由田龍作詞，黎小田作曲並演唱，也是他為麗的創作的第一首主題歌，這首歌的“黑色悲情”風格後來成了黎小田的標誌性曲風。

《子夜》
詞：田龍 曲：黎小田
落花滿階，愁思滿胸，
韶光不再往事盡化春夢。
求喜轉悲，求吉變兇，
坎坷歲月悔恨名利重。
年華隨水遠逝，
榮華瞬息無蹤，
虛渡半生，消沈壯誌，
難道老天作弄？
啼鵑送春，殘月掛空，
落花飛絮也無語怨東風。
愁羈客館，恨銷寸衷，
崎嶇世道患難誰與共？

後來，黎小田成為麗的電視音樂總監，和顧嘉輝幾乎瓜分了香港電視劇歌曲的作曲市場。到了1980年代，他轉投TVB旗下的華星娛樂公司，擔任音樂監制，主辦新秀歌唱大賽，捧紅張國榮、梅艷芳、呂方等巨星，將粵語歌推嚮了星光燦爛的黃金時代。

下期節目，「似水流年」繼續停靠在1975年，聽聽許冠傑、溫拿樂隊等一群洋氣時髦的年輕人帶來的新派廣東歌。

關於「愛粵之城CantonLand」

「愛粵之城CantonLand」是一個令你再度愛上粵語歌的聲音節目，邀集每一個愛過/愛著/愛上粵語歌的人，一齊重拾粵語歌的流金歲月。

節目1「似水流年」：全球首個維基百科式的Cantopop編年史節目，由跨世代粵語主播Paul與尷尬對談，講述百年粵語歌的前世今生。

節目2「一生所愛」：Paul與嘉賓親密傾談，講述他/她喜愛的粵語歌和背後的情感故事，特邀兩岸三地音樂人、創作人、傳媒人等跨界嘉賓，敞開心扉，重拾記憶，傾出他/她的一生所愛。

關於主播與制作人

Paul（主播），粵語DJ教父

1989年創立國內第一個專業介紹歐美音樂的電臺節目《V2 Salon》，1991年創立音樂人訪談節目《都市觸覺》，是內地最早採訪張學友、劉德華、林子祥、林憶蓮等港臺巨星的電臺主持人，節目影響全國廣播人，被譽為“歐西音樂教父”，華語電臺傳媒引領者。

尷尬（主播），新銳粵語主播

2014年創辦粵語原創節目《尷卵尬》，成為粵語圈最受歡迎的網絡電臺節目，曾專訪陳奕迅、譚詠麟、盧冠廷、Aga江海迦、JW王灝兒、Ares鄭建鵬、Supper Moment等多位粵語歌手。

風子thewind（制作人），傳媒人/專欄作家/樂評人

曾任《21世紀經濟報道》《城市畫報》資深編輯、貓王音樂臺制作總監; 先後創辦DIYMUSIC音樂分享網站、想去Video旅行視頻等;曾出版音樂文集《克萊因藍》《單向度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