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愛這樣的你｜張國榮先生六十五歲生日快樂

盼著、盼著，你的生日又近了。

我在台灣已經有了幾個固定的榮迷朋友，每年912和41都會聚在一起。今年912剛好颱風來，於是便推遲到914，農曆生日那天。

一個榮迷姐姐說，「六十五大壽，該熱鬧一點。」

聽著，恍惚間以為是要給屋企人祝壽去。

在我的心中，你從來不似屋企人一般，親近、平庸與日常。每一次同你的相會都仿似一個夢境，從飛機上升穿過雲層開始，帶著濕熱的空氣與鹹鹹海風的氣味。直到旅程結束，我跌出霓虹燈閃爍的美夢，再回到我的週而復始中去。

而這個下午，這種熟悉的、老朋友之間的相會，彷彿短暫地把你拉到我的日常。

我們走過晶華酒店前的廣場，向上望著最頂層的總統套房的窗簾。我想像著你三不五時拉開窗簾，望向當年在樓下守候著你的瘋狂粉絲們。說來也奇怪，如果在當年，我一定覺得這種程度的窺視太過分、太過於侵犯他人的生活、太不必要；可時間轉到此時此刻，我卻願意花上幾十倍的精力，走過你曾經走過的那些地方，想像當年你看過的每一寸風景。

直到夜色低垂，華燈初上。送你的一捧白色百合，在暗黃的燈光中散發幽香。

最近幾年，我漸漸把你對我生命的影響，稱作是「你豐富的生命文本」對我的影響。似乎又拉開了一點點距離。不確定是不是我想要的。但更準確地描述了我同你之間的關係。

最近讀到一篇關於你的paper <1>，實在很奇妙。更給我一種「以文本來解讀你」的視角——作者從輿論場對張國榮常見的評價「本色表演」出發，討論在張國榮的整個藝術生命中，角色性格和人物性格之間難分難捨的關係。

我喜歡她的結論。

對於一個表演者來說，「真我」的形塑同舞台形象的呈現之間的界線並不明顯。你在舞台上呈現的「我」是在精密的掌控後的藝術呈現，而在你經歷表演人生的過程中，你繼續塑造，完善「真我」；與此同時，你生活中的「真我」也是你舞台創作中的豐富源泉。

就像是我生命的映照。我通過（在生活中的）表演與訴說認識、完善自我，而在生活表演中，我的每一面都是自我的體現。

9月19日，看了榮門客棧的直播，同兩萬多榮迷一起。

活動最開始，客棧放了一些榮迷的自白，很打動我地，有一個七十餘歲的老爺爺，跟一個看上去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奶奶。去聆聽同一個你，給這個世界上的千千萬萬個靈魂帶來的啟示和改變讓我熱淚盈眶。

再看那熟悉的你，同新朋友一起，又有不同的驚喜與快樂。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就用我在慶生活動上寫給你的話為今年這個遲了又遲的生賀文作結——

多謝你，如明星般照亮我、如燈塔般指引我、如湖水般映照我。

Leslie，生辰快樂。

<1> 周慧玲. (2009). 不只是表演: 明星過程, 性別越界與身體表演── 從張國榮談起. 戲劇研究, (3), 217-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