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 | Day 1(7月1日)未定义的进行态
“月小姐”:“Technically,你这次并没有表白诶”
“可二十年前我就表白过了”:我
上段即时通讯的对话就发生在昨天,而且我和“月小姐”已经相识三十年了。除了血缘关系外,在我现在保持联系的人当中,她是我认识最久的。既然如此,那故事一定会有个开头,这就要从就我读的小学讲起了:彼时刚搬家,隔壁就是我就读的小学,恰巧“月小姐”家就在学校,我们就这么成了“邻居”。虽然同级不同班,但放学后一直到晚上玩耍的地方是同一块,因此,小朋友之间也自然就认识了。共同玩耍的地方可定会有一些相同回忆,这也是日后我能成为她回忆小助手的天然优势吧。
抽象地讲,普通朋友或者同学的关系,一般来说,从相识到熟悉,对方的形象在自己心里越来越清晰。接着,因各种原因疏于联系,不再常常见面,熟悉的形象也慢慢地变得模糊,从具体的人到抽象的回忆片段,再到变成仅有名字的一个代号。倘若活得足够久,甚至还要从通讯录删掉对方,表示对方彻底的消失。
五年级时,月小姐转学了。后知后觉的我也是之后听别的小朋友告诉,才知道这件事。之后便没有的她任何消息。好在形象还没有模糊之际,初中时我们又分到了同一个班,座位也离得很近。渐渐,我们之间又熟络起来。
青春期,感情懵懂,我喜欢上了月小姐。但初三毕业前夕,得知她要去别的城市读高中。虽然那会年纪小,却有一种笃定的预感:这辈子,我们之间大概率不会有交集了。于是,初三暑假时,我向“月小姐”表白了。结果可想而知:被婉拒。许多年后,也就是几个月前,听她讲起当时的故事,我并不是唯一一位被拒绝的。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某年高中的元旦表演现场,不知为何她会出现在我们学校。那天下午,羞涩地上前和她打了招呼,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记忆中,我基本是看着她的鞋子在和她讲话。
从那天起,有关她的形象和记忆,随着时间开始被深埋。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慢慢地,有关她的一切都被压成了一个“名字“,隐藏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但世事难料,就在今年四月份,还跟我保持联系的一位同学突然问我,有没有跟“月小姐“联系。听到这个熟悉名字的瞬间,回忆里的一些东西似乎被猛拽了一下。接着对方发我了“月小姐”的联系方式。时隔二十年,我们就这么机缘巧合地再次联系上了。“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联系了”:初中时看似很成熟的想法在命运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弱小。
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见面,可每天都通过网络聊得热火朝天:我吃惊于她的健康作息被我搞得一团乱,她也诧异我工作时居然可以如此高强度地摸鱼。从分享到儿时的回忆,到现在生活里的种种,过去三十多年的生活以语音和文字的形式被重新回顾了一遍。慢慢我们之间那种看不见联系越来越紧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五月份,我给自己用易经算了一卦。与其说算卦,不如说是用荣格的方式,跟易经对话。好巧不巧,我问的内容恰恰就是:亲密关系中,能否给我一些意见呢。神秘的力量告诉我:“六五: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既望,吉。” 模棱两可的话,加上自己粗浅的解读,我觉得是易经告诉我:这是一个有关选择的问题,以及还告诉了我应期:月圆之夜。随着这天越来越靠近,恐惧的情绪也在蔓延。到了那天,我才意识到,卦象上提到的人应该就是“月小姐”吧。我用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理论告诉她这件事情,然后做好了被拉入黑名单的准备。然后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反而我们更亲密了。
至今,我们还是没有见面。面对的现实问题也很多,原谅我无法一一列举,毕竟这会让我们都很难受。我也经常自问,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呢?她说,我们之间就像台海关系。听到后差点笑喷:那“台海局势”未来会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但就算世界毁灭,我也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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