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貓戰士】中的盲眼與原罪──松鴉羽與棘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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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Tsu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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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我們遊歷了貓族居住的森林,認識了四大部族和牠們充滿神秘的祖靈──星族。這週,讓我們來和故事裡那些饒富生趣的貓兒們相遇,藉由艾琳.杭特構建的故事,來探討其背後蘊含的寫作奧秘及理論基礎。
乖戾的眼盲巫醫──松鴉羽
作為貓戰士故事中唯一盲眼的貓兒,他的一生命運多舛,且自出生以來就被賦予了不凡的使命──擁有可以看破對方想法的能力,能窺探他人的夢境,聽見他人的心聲。松鴉羽這個角色的塑造十分有趣,由於出生就雙眼全盲,導致了其乖戾的個性。起初,他想當一位戰士,因為打從母親的肚子裡出來,他總是被當作一團可憐的小毛球,從早到晚都有人對他噓寒問暖;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人對自己過度的關心和憐憫。所以他想成為一個擅長打鬥殺戮的勇者,不再依靠他人,用戰功來讓眾人認同自己。但沒受多久的戰士訓練,他便覺得疲累不堪,視力對戰鬥的限制太大,導致他既無法打鬥,也沒有好好的探索完他所屬的部族──雷族的廣大領地。之後受到祖靈的教誨,了解到成為一名巫醫──在貓戰士故事中主掌醫療、生產、與祖靈溝通的職位,是他的天命,並開始學會了憐憫、同情,以及對那些老弱的貓族長老們更加的有耐心。之後更作為擁有特殊力量的貓兒,預知了四大貓族即將遭遇的未知危險及強敵,用另一種方式成為了英雄。
松鴉羽的故事──為何有缺陷的人物如此吸引人?
在寫作學上,過於完美的角色時常流於無趣,因為無法和讀者產生共鳴。在故事的人物上加上適當的缺陷和弱點,能讓其更貼近人性,就如同艾琳.杭特在創造松鴉羽一角時,賦予其眼盲的弱點,卻也賦予能夠看破人心的強項,使其更加豐富且具有厚度。在創造一段故事時,有所謂「WxA=C」的理論存在,W是心理層面及道德層面的弱點(Weakness)、A(action)是故事角色透過掙扎奮鬥而完成的首要行動,而C(changed person)則是有所改變的人物。讀者閱讀故事,就是在看一個人物改變的過程。松鴉羽藉由親身經歷戰士的訓練,認清自己視力的限制和找到更適合自己的路,是他透過掙扎奮鬥,認清自己弱點的首要行動,而最後造就了有所改變的自己──學會關懷他人,成為貓族史上最偉大的巫醫之一。任何文學形式裡的任何人物,如果未曾經歷基本的變化,便是一個描寫糟糕的人物,同情是故事的好朋友,引發「認同」的克服困難的行動是把人物和觀眾統一起來的最有力工具,讓人理解的角色會讓故事更吸引人,而其憑藉的都是「讀者將自己設身處地的放在人物旁,設想如果是自己,會如何反應或動作」。
活在梟雄父親的陰影之下──棘爪
棘爪在貓戰士故事中是一隻面對身分認同問題的貓兒。父親是一代梟雄虎星,因為父親過去曾背叛雷族,還在森林中掀起腥風血雨,導致他十分難以獲得族貓的認同,也時常被人懷疑他對雷族的忠誠。這使年輕的他常常懷疑自己,自卑於自己的血統,但也因為這點,他決定要活得比其他貓更加忠心,這也造成他未來比起一般族貓,做事皆以雷族為重。另外,因為姊姊褐皮自小就被帶至影族扶養,使他的家庭關係更加複雜:雷族時常和影族交惡,和姊姊的親暱時常招致族貓的不諒解。也因此,他較不關注部族之間的隔閡,這點使他成為率領森林貓找尋新棲地的先鋒,因為他有一顆平等看待所有貓兒的心,比起其他的貓充滿民族主義的思想,他更能團結眾人,達成目標。
罪犯之子──親屬種下的坎坷之路
棘爪面對的困難大致可以簡言為「犯罪者家屬問題」,在現今社會也時常能在社會新聞上看到:殺人犯的家屬有資格追求幸福嗎?相信大部分的人會說「有」,但實際上,出於對犯罪者潛藏的黑暗恐懼,家屬往往在社會上遭到欺凌和壓迫:故事中的棘爪,曾在貓族的大集會上公開被指責是否忠心;在貓族中,剛出生的小貓都聽過其父虎星的可怖事蹟,因此他總是被冠上「虎星之子」的惡名,更因為擁有和父親一樣的暗褐色毛皮,他的身影往往會和故事中的惡魔重疊。在東野圭吾的小說作品「手紙」中,同樣身為犯罪者家屬的主角曾說過:「去坐牢的又不是我。」這句話和棘爪的心情不謀而合。因為有一位罪犯父親,雖然犯罪的不是棘爪,棘爪卻要要付出雙倍的努力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忠心,才能獲取大家的認同。在棘爪成為雷族新任族長的路上,受過的各種歧視與坎坷,能使我們反思,要如何用更客觀的態度去面對所謂的「犯罪者家屬」,畢竟,就算是惡魔的後代,也有可能擁有一顆比他人更善良的天使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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