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夜话71期回放 端木【CathayPlay，华语独立电影的大风车】

5月11日，来夜话作客的是@CathayPlay华语独立电影 的端木，谈谈这家华语独立电影平台。

以下是文字实录

Robert:

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很高兴请到了CathayPlay的运营端木，CathayPlay于 2019 年推出，是一个多元化的流媒体平台，展示 700 多部备受赞誉的中国独立电影，强调文化多样性，并通过专业内容和订阅来迎合全球观众。CathayPlay之前在马特市场做过推广，是一个华语独立电影的平台，就请端木跟我们聊聊。

端木：

我先介绍一下我和CathayPlay，这是一个流媒体网站，我们的官网就是CathayPlay.com，然后我是端木，然后我是在这个平台里做内容管理和日常运营制片方向的负责人。

我们这个平台其实是2019年初就成立了，然后并且上线了。然后那个时候最开始就只有几十个独立电影，然后到现在为止其实已经有近800部了。然后我们的片子基本上都是在全球电影节入围或者获奖的片子，然后并且他们整体涵盖的类别还比较多，包括我们现在在这两年推出了一些民族志，人类学的就是一些片单，SJ have的女性导演 LGBT的，而且我们现在目前是每周都会上几部新片，我们希望其实能有这么一个平台在全球范围内能让大家看到华语独立电影，因为像比如说我们身边经常遇到一些导演朋友，他们的片子可能在电影节获奖也蛮不错，但是他们其实没有办法就在国内中国进行一个上映，或者可能甚至说在别的地区上映上个院线其实也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而且但是又有一些学生和一些观众，他们希望能有一个地方就看到这些人，我们当时也是我们的创始人，他之前也不是在这个行业里的，然后他觉得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地方，然后我们就类似于一拍即合，然后把这个做了起来。然后我们是一个订阅制的平台，然后同时也在做一些其他的业务，比如说我们现在目前跟一些高校进行合作，主要是北美地区的，然后会进行一些 DVD的收藏，然后还有一些华语独立电影或者是电影相关的杂志和书籍，包括我们这两年出版了陈春梅导演,在中国大陆，然后我们也在新加坡出版了两三本我们这边华语电影的，但是主要是在中国大陆的那些导演的内容，我们也会经常举办一些是华语独立电影的作品，这样我们大概的介绍。

然后对我们来说，我们的定位，其实Cathay刚刚跟Robert聊的时候还问到了Cathay其实是在古英语里说是华夏大地的意思，因为我们最开始讨论名字的时候，我就想说我们并不是要做什么中国独立电影，或者是就把这个东西做的特别的局限，我们是希望能让intent or对艺体感兴趣的，或者是对华人文化，就是说对亚洲这一部分感兴趣的人的话都可以去看，像包括我们有一些活动和一些观众，他们其实都是偏人类学过来的，甚至可能是做亚洲文化研究，然后中国艺术文化研究这种方向过来。

这对我们来说有个比较好玩的点，就是什么是华语独立电影，为什么要做华语独立电影？刚才介绍也有讲，是因为没有一个地方去看，而且在国内可能大家只是有听闻过，包括比如说龙标（龙标指的是中国大陆电影出现在片头的绿底龙头标志，因上面写有“公映许可证”以及电审字号，是大陆电影的许可证），那就是一个特别复杂的系统和体系。而且特别是你拿到龙标之后才能上院线，而且中国是有所谓的艺术院线，但它在市场中其实是占有就是非常微弱的一个地位。可能基本上走艺术院线上映的片子，它的票房也都非常的惨淡。所以说我们觉得华语不是电影的，它跟这个世界其他任何地方的独立电影的定位可能是不太一样的。

你像好比说我们说好莱好莱坞之外的美国电影，在就是有一些定义里都是独立电影，或者我们今天还做一些研究或者一些调查，是说像在美国那边可能预算100万美元之下的电影都能叫独立电影，或者说只要不是大制片厂出来的，都算是包括以导演为中心引导的。但在中国来说，在中国环境下提及的跨越独立电影，可能另一个其实偏主观的，所谓的独立它更象征的是一种偏精神层面上的，或者是一种社会议题层面上的，像包括我们平台上的片子，它可能会有一些涉及到一些历史问题，然后有一些涉及到一些不公平对待，或者是一些其实都是在社会中的少数群体，可能在这个大环境下，这些群体的故事和思辨是没有办法给展现出来的。那么我们也其实是在这个平台上，希望观众们能看到一个更加多样化并且丰富化的地方。

当然我们平台还有一些电影非常的正能量，因为它其实还是取决于导演想讲的一些题材和内容，然后我们有一些短片实验影像就还蛮有趣的。

我们网站的创始人，他之前完全不是这个行业的，然后大概在17, 18年的时候，因为我们这公司在新加坡成立的，当时是去看了新加坡华语电影节，还有新加坡国际电影节，那么好像在那一年请到了邀请到了几个就是中国的片子，然后但并不是那种在院线上或者是那种商业上的电影，而是那种讲了少数民族，然后讲了一些高考学生们的一些故事，然后这些片子其实在中国都没有拿到所谓的龙标，因为本身纪录片在中国纪录片龙标它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比如说你的时长必须要90分钟以上才能记录电影才能去申请的目标，不然的话你连第一步你都跨不过去。然后当时他看了这个片子之后，发现他之前其实是搞偏商科类的，我当时就说还有这么一批片子在讲这样的故事，然后他觉得这些片子都非常的生猛，都非常有趣，你可能看着还会觉得有点愤怒，但他们但是你可能自己停下心来去看的时候，发现他们其实都是非常好的片子。

在这种前提下，我们就觉得但是除了电影节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地方能看到这个片子了。然后正好在电影节的期间也认识了这些导演，那个时候因为也是疫情之前，还有蛮多导演就是受到邀请能去新加坡那边玩一趟，然后这也算是第一次跟他们结识，然后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就关注到了特别多的话，也不是电影的活动，包括放映，包括在国内，包括在国外的放映，然后包括发现这些片子也是在海外他们的传播力度很高，或者是说他们的认可度其实蛮高的，但是回到这边来，回到国内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我们当时是在2018年下半年的时候把这个公司成立下来了，然后当时通过一些导演，然后就去一个的这么介绍，然后搞到了几十个片子，然后就把网站做起来，所以说网站在2019年的时候才发布的，那个时候基本上有几位导演把他们所有的片子都授权了给我们，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会员，其实整个2019年都没有什么会员，然后直到2020年，对，因为疫情，然后当时大家都被封了，我们也做了一个短期免费观看的一个活动，然后那个时候可能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CathayPlay

整体来讲，华语电影还是一个比较没有被介绍到这个市场环境中的一个每个类别，所以整体来讲，甚至我们有的时候甚至会调侃说我们是不是要做一个小而美的东西，所以说大概我们的这么一个过程就是这样，所以今年也是我们的第五年了，然后所以大家一块来聊一聊。

另外一个就是我们想讨论的一个就是在中国独立培养的一个现状，因为相对来讲我们不会去考虑，就没有办法特别的去平行的去讨论香港台湾地区，然后包括马来西亚、新加坡，他们其实都有一些华语的作品出现，他们的华语的独立电影人在中国现实中面对的还是完全不一样，包括有一些比较好玩的事情，有一些导演在很早的时候把片子授权给我们了，然后他们人就消失了，然后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反正微信也被封了，然后电话也不接，可能也是停机了或者怎么样，然后可能过了很久，通过各种方法联络上，然后就说他可能被监控了，然后怎么样，然后他不能说他的片子在任何地方有播出，但是他的片子还是在我们这。

我们CathayPlay之前一直是中国大陆你是可以访问的，你也可以播放，因为毕竟我们的那个时候我们的订阅用户特别的少，然后就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然后直到2022年好像还印象特别深刻，是3月份的时候，我们有一条微博火了也不算是火了，相对来讲跟我们其他的微博比，它的效果是百分之几百的那样，然后基本上当时好像是有几万人看到这条消息，然后并且与我们经常互动。然后4月份的时候我们的网站就在国内看不了了，之前很之前其实订阅用户很多都是在国内，然后突然也没有任何的原因，然后我们也没有再去追究这个问题，但反正现在来说你在我中国大陆境内的话，你是登不上我们网站的。

我们在做华语独立电影，那么其中最大最多的人群肯定还是在中国，但是我们在中国却登陆不上它，然后这其实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中国独立电影的一个现状，他们其实可能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上不了台面，包括是指一部分做商业的人，他们觉得他们的技巧特别的拙劣，特别的就没有意思，可能有一些会觉得他们的题材就上不了台面，因为不够，因为展示的都太过于不好了这样。然后另外我们很多导演其实也有好的有不好的，像有一批人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就进入到了体制内，或者说进入到了银行就有一个比较，我们会说一个第一次招，这还蛮好的，就是白天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或者甚至说现在偶尔还在做独立电影，还有每周一到每周五上班，然后周末抽空或者抽个假期自己再拍一些他想拍的东西，因为还蛮好的，也有一部分转型了，就从独立电影变到了去接一些所谓的商业项目宣传片，然后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再继续坚持进行独立电影的创作，但这个也会跟我们这一年来说有一些新的发现，包括我们美多都会有新片上线，但我们发现这个片子越来越少了，然后甚至多好，片子越来越少了。

那么另外一个点就是我们目前在新上的影片里短片占了大多数，我们大概在2023年之前，甚至说疫情的时候，我们都是有每周基本上都是至少有一个藏品，但是我记得好像上周然后包括4月份有一两周的时候，好像上线的片子全都是短片，其实也在说明行业的发展，或者是说目前中国的环境其实不是一个特别积极的，当然有些人说当然一直都有人说电影已死，然后有些人就会觉得其实没有死，一直都有人在创作，这个其实是一个大家可以讨论或者比较矛盾的事情。那么另外一个其实想跟大家介绍一下关于发行这一方面，甚至是说发展的这一方面，因为对于独立电影来说，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在特别是在国内进行一个电影院的就是一个放映，那么他们在国内其实基本上只有一种出路。

像有一种还蛮有趣的会说导演他是一个网盘导演，这个意思其实就是说他的片子在经过了电影节之后，他自己在微博或者在哔哩哔哩或者任何一个他自己可能是他自己的社交媒体上面进行了一个发布，他自己把他片子的片源和链接还有密码就直接公开给了所有人，因为他知道。什么特别的收入，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这一类一开始是从蒋能杰导演开始的，他拍了灌肤，这是关于尘肺病的一个片子，然后因为可能大家有听说过，还有什么春晓的，他有拍过春晓的孩子，还有关于空巢老人的一个剧情长片爱婆，然后刚才说的传染病的片子叫矿矿民马夫尘肺病，然后他大概就是拍完矿民马夫尘肺病之后，就把他一系列的这些片子，他最早应该是10年左右就开始拍片子，把这些片子慢慢的全都自己发出去了，然后还发了一个打赏的链接，如果你觉得我这个片子还不错，你可以直接给我的阿里派或者是微信支付来做一个赞赏我的事情，你也可以进行一个资助或者怎么样。

不过像比如说他可能就比较幸运，因为首先他有在光线传媒进行过工作，另外一个就是他们片子，我刚才有提到有讲关于空巢老人的，并且他空巢老人其实一有几位好像是抗战老兵对他的片子其实在某一段时间里还是非常正能量，所以因此也获得一些奖项，还包括之前好像他有一个片子在北京国际电影节进行了感应，然后好像是一他的那一部剧情片获得了龙标，但其实等真正上到院线的时候，收入可能其实也只有几十万，把票房几十万就分到他的话，可能甚至都cover不了宣传费。然后但是比如说他的矿棉马浮尘肺病其实在疫情那段时间是应该是登上了豆瓣的口碑第一名，然后他这个片好像也是拍了蛮久的，我们在片场上也有看，然后而且他最好玩的是最开始他已经说过了，这个片是不可能公开上映，也不可能公开传播的。然后他当时就是在豆瓣留的，最开始好像留了自己的微信，然后如果你想看这个片子，你就微信联系我，然后后来直接完全的去公开了，所以这个事情通过他之后，慢慢的这两年其实有越来越多的导演，可能甚至在走了电影节之后，就别自己再网站上或者在朋友圈就把他的片子公开了，但这个事儿其实对我们来说。

其实是一件可能会有一点悲哀的事情，因为他们的片子其实都非常蛮好的，而且它并不是说一个多么差的片子，以至于你完全没有办法去付费，只是单纯真的蛮可惜的，然后像后来有好几个导演的片子，面向包括转型很成功，很典型的一位在中国就是周浩导演，周浩导演他在这几年都是进入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就是环境内，然后所以说他好像是在今年前两个月的时候，把自己之前的一个片子发到了哔哩哔哩上，就把他自己10年前的作品给弄出来，因为他之前的作品其实都蛮有力量的，特别是零几年一几年的时候，那些片子可能这些都是关注在中国社会的一些边缘人物，或者是一些少数派的人物，这些都非常真的是非常的猛，非常的有趣。

大家其实也挺惊讶，是他为什么把他的片子公开出来，但其实如果不公不公开出来的话，也没有机会可以看到，他自己本人其实也说也是没有选择，还是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会选择公开的。然后说到其实也是我们平台的另外一个就是方式，我们是定量指的，其实和所有其他的流媒体平台都是一样的，就是可能以月度付费，季度付费甚至年度付费，而且这个事情还蛮好玩的，我们之前甚至说是还讨论或者是说争论过到底要不要收钱，或者说独立电影到底值不值得收这么多钱，或者是说到底是不是因为对标可能按照市场其他的流媒体品牌进行了一个定价对标，但是我们是不是要跟他们差不多的价格，我们凭什么?

结果特别好玩，就是他们的播放量基本上是一样的，这并不会是对，反正还蛮好玩的，并没有因为那个片子它是一个免费的片子，就获得了更多的播放量，反而和那些需要付费观看的也是差不多的，然后后来我们还是继续这么这样进行一个付费就好了。然后我们平台就是流媒体，所以其实它相当于一个在线发行，可以给大家稍微介绍一些简单的发行概念，你像对于我们来说，我们CathayPlay可以作为发行方，但同时我们也是一个叫波卡斯汀，我们本身就是一个流媒体平台了，我们跟片子们，我们跟片方的或者导演的签的授权协议，其实就等于一个线上发行的协议，就是我们拥有这个片子的线上发行权，那么发行到哪里？

就是发行到我们自己本身的品牌。好，当然这里面有些比较好玩可以去深究的点，包括独家授权还是非独家授权，如果你瘦成好几部片子的话，是不是有我们这边有个概念叫MG就是没那么乐观，可能在很多行业里都会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我们会有一个最低保障，你的片子进行一个怎么样的收益，就是在我们平台上我们是跟导演进行直接的分成，根据播放量收入进行一个这么简单的计算，相对来讲我们平台给导演们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因为其实当时我们也是想说，我们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导演或者说更多的片子在所谓的社会和这个行业都能看到，像我们了解到比如说中国的爱奇艺什么的，他们给的分成的比例是特别的少，我们就觉得如果那么少的话，我们是希望激励能让创作者们有更多的想法和期待去创作他们新的片子，就我们基本上对于长片和短片，单次播放量的收入其实还蛮高的，然后当然了每一个独立片独立电影的发行方式有好几种，其实对于目前的行业来说，投递电影节也不失为一种发行的方式，因为像很多电影节他们甚至会给你入围之后给你发言费，然后你获奖后也会给你奖金。其实收入一定程度上讲，它可能其实是会高于你在这些平台或者流媒体公司的收入，那么另外一个在中国比较普遍的现象，进行一个小范围的放映，然后收取门票，也就是说一个放映费 who put it underground？归类就有一些地下放映组织可能是在咖啡店里，可能是它白天是一个什么花店之类的，然后我们晚上或者周末就会变成一个一个放映的场所，进行比如说在朋友圈小范围的宣传，然后这一波对这个片子感兴趣的人，他们就会聚集在一起。基本上每一个中国的一二线城市里都能有一些这么小的放映组织，他们这帮人也都非常有勇气，并且是在中国基本上唯一一个能在相对比较大的屏幕上看到这样信息或者影片的一个方式。

当然这些片子我们有讨论过另外一个比较好玩的点，就是他们到底不值得被看到，因为首先被称为独立电影，那么它其实相对来说它的一个反义词，商业电影或者是说我们商业电影就好了，那么商业电影它可能一定程度上讲更适合大众的观众，那么天然，好像他们天然就适合更多的票房，一切都蛮理所应当的。但是我们会我们自己其实也是希望能有更多的片子让别人去看到，因为其实一些片子没有被大家看到，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好，而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大的一个团队去运营他们的片子。

你像我们正常大家看到的一些商业片，他们整个的对于一个电影，特别是一个长篇来说，他们的。宣传营销的费用，其实和他们本身片子的费用其实是一样的，这好像现在都是一个行业惯例，可能至少是要成本的一半。然后看那些大的片子，电影的宣发成本一定是电影本身的制作成本是相同的，所以说这些独立电影基本上就是导演一个人做完片子，然后就结束了，然后他们好像也并不太管，然后有没有人看到这些片子，或者是说谁在看这个片子，对，还蛮好玩的，然后我这边可能目前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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