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妙事譚 【第一卷】之六、到火星區

　　幻城，火星區，縈惑路九號，名為「劍聖屠宰舖」的店前。自稱為劍聖的外星男人正站在門口。 

　　來往的人潮或多或少都避開他。 

　　只因他專心望天。

　　或該說是，他專心望天，右手環伺在腰間，準備拔刀。

　　「一文字斬，一刀兩斷，為您斬斷因果，輕鬆享受各式美食。」

　　後頭的招牌下方有這麼一串標語。

    「空氣不尋常嘶，今天的空氣……」他三隻眼緊盯傍晚已泛紫的的天空，嘴裡嘶嘶吐信，試圖透過抽回的舌頭送回犁鼻器判讀氣味。

　　外星人們臉上湧現緊張神情，瞬間淨空這蜥蜴人方圓十公尺，只剩一個面色白皙的瘦弱男子倒在身旁。

　　「你們怎麼丟下病人啊嘶？」

 　　一個頭戴太空盔的浣熊透過揚聲器說：「那個佛Ｘ魔＃＄！……暈了。」

　　聽不懂嘶，哪怕蜥蜴人是外星人。這個蜥蜴人不是地球的蜥蜴人，乃是水星的蜥蜴人，有三隻眼睛，外貌長得像是放大的傘蜥。也因他不是地球人，所以他不明白這個佛X魔可是在全球暢銷作品哈Ｘ波Ｘ赫赫有名的那個人（平行世界體）。 

　　說話的浣熊很苦惱，連揚聲器都擋不住的……口臭。話說其他外星人都不說話的嗎？浣熊憤憤的閉嘴，摀住揚聲器再多退幾步跑走。有一頭火山人，自己就在噴著毒氣，因此無懼臭氣。「你口臭，佛Ｘ魔，暈倒了。」

　　或許是因為火山人代表現場群眾的意志，說話聲特別大聲，還轟隆作響，

　　這種斷句法終於使得蜥蜴人聽懂了，但他極力反駁，「我沒有口臭嘶，我明明今天有刷過牙嘶。」

　　不過沒一個外星人相信，大夥兒面面相覷。一個德古拉星球的吸血蚊子人嗡嗡地開口說：「這臭味可不是一兩天可累積的，莫非是吃葷太多又不刷牙？」

　　「沒有錯，你沒有，刷過牙。」火山人斬釘截鐵地認同吸血蚊子人的話。

　　「我有刷牙嘶，而且我吃素嘶！」

 　　蜥蜴人十分納悶，雖然他開了劍聖屠宰鋪，不過那是為了生活。修行劍術的他，是個海鮮素食者。而且，他只吃海鮮素，只是吃蔥、薑、蒜、大蒜、辣椒、香椿、香菜、茴香、魚腥草等香氣四溢的美味蔬菜，配上鯡魚罐頭、氨味的魟魚、秋刀魚乾、魚露、烏魚子、魚子醬等等美味又營養的海鮮。 

　　其他地球特色食物，如臭豆腐、澤庵漬的蘿蔔乾、咸圓鰺魚乾（沒烤過最棒嘶）、納豆、醃海鸚（這種生物會下水嘶，加減也算魚類吧嘶），都來到地球了嘶，當然要好好品嘗啊嘶。

 　　刷牙嘶，一天需要刷很多次嗎嘶？

 　　（旁白：不用…吧？）

 　　蜥蜴人上次刷牙在水星自轉半周前刷的，才半天吧？

 　　（旁白說明：但水星自轉一周要地球的五十九天，半天前就是地球一個月前。）

　　所以，有人被臭暈是理所當然的。雖然三眼的水星傘蜥外貌的外星人不這麼認為，那活生生的證據就是脆弱不支倒地的白雪男人。他的膚色白如雪，歌聲……咳咳，不知道，反正暈倒了。

 　　連沒有鼻子也被臭暈，就知道這臭味有多強了。

 　　就在蜥蜴人用他三眼中的兩隻眼睛細細研究這個暈倒的地球人（他還沒看過地球暢銷作品哈Ｘ波Ｘ，所以對「佛Ｘ魔」此一名稱毫無感覺），納悶為何沒鼻子也會臭暈時，第三隻眼睛看到了「光」。

 　　剛才跑走的太空裝浣熊悶悶的聲響自揚聲器亂叫一通：「有流星，趕快許願！」

　　火山人很大聲的許願：「臭劍聖，快刷牙。」

 　　吸血蚊子人本來似乎想要許其他的願望，聽到這個願望連忙嗡嗡附和。畢竟「願力」這種虛無縹緲的力量，就是要集眾志成城方能發揮作用。一時間，眾外星路人充滿信仰的眼神真摯而純粹，似乎也使得天上的流星有所回應。

　　不過有點不對勁。

 　　流星未至。

 　　但周圍突然刮起一陣風，本以為還好，蚊子星人還沒想說要抓甚麼支撐物，結果風速驟然變快，咻的就把德古拉星的吸血蚊子人吹到縈惑路的天外去了，讓他連嗡都來不及嗡就被迫從這一幕消失。

　　亮度變暗了。甚至還發生「啊啊啊啊啊」的正太音。

 　　「是流星，沒錯吧？」火山人僵硬地轉頭問太空裝中的浣熊。

 　　「沒錯吧，流星會叫不是常識嗎？」因為周圍強風吹拂，空氣快速流通且靠近速度奇快，太空浣熊鬆開摀住揚聲器的手套，聞了聞沒有臭味，笑著補充：「想當初，我還抓了一隻流星人呢。」

　　「顧狼院啊啊啊，快放開我啊啊啊。」

 　　那是，顧狼院懷裡的返幼的台灣朱雀，朱向杉，淒厲的呼喊。

　　朱向杉發出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然而顧狼院則繼續一副「我就是想飛，飆風是我的精神糧食」的樣子。

　　兩人正正朝口臭劍聖的方向落下。

　　「無法緩衝啊啊啊啊。」

 　　直直地撞地，顧狼院跟朱向杉撞地，結束了。

＊

 　　我在電腦前打字，正準備打完結感言時，飛Ｘ杯突然飛起來，一言不合（成語是這樣用的嗎）地套到我的天線上。 

　　雖然是靈異事件，但既然來了，就享受吧……我本來是這麼想的。

 　　但那飛Ｘ杯套到天線上後就瞬間向上衝，把我的後腦勺撞得向後仰。

　　我正想向它反抗時，這飛Ｘ杯就馬上以我的小兄弟為雞質，逼著我不能動手。

　　我正想問怎麼回事，這突然靈異起來得飛Ｘ杯不由分說地再度使出水濺躍跳起，並組合用了梯雲縱在空中輕巧的迴旋飛折，一頭撞來。 

　　我當然是想反擊的，卻無力招擋。明明沒有Ｘ出來，我卻陷入了聖賢模式的無力癱軟姿態。而飛Ｘ杯便趁機再度爆打我一輪，捶得我全身瘀青。 

　　直到我把手指放上鍵盤，打出「故事當然還沒結束」，這飛Ｘ杯才驟然消失動能，不再「靈動」，回歸正常狀態。

　　正常故事裡總有個做死的角色，眼見情勢恢復便又做了禁忌行為。身為一個自稱作者的我當然熟知這種套路，自是不敢做死，只得繼續打《幻城妙事譚》裡的故事。 

　　（飛Ｘ杯突然傳出聲音：「所以說，你幹嘛不讓顧狼院用狼人飛船的屁之爆炸後，再接著跳傘啊？」

　　我遠謀深慮，故作深沉，但很快又被飛Ｘ杯痛打。那飛Ｘ杯使出「連環套弄」，把我十隻手指頭十隻腳趾頭都反折一遍。幹！痛死了！ 

　　「因為，屁之爆炸把跳傘背包炸沒啦！」我沒好氣地回覆。

 　　「但你沒寫啊？」飛Ｘ杯悠悠地說，像是地獄來的飛Ｘ杯惡魔。

 　　那是因為我沒寫，我，抱城，無法理直氣壯的對飛Ｘ杯說。不好意思，我就孬，那個靈異的飛Ｘ杯太可怕了。大家請忽略那個失蹤的跳傘背包吧！）

 ＊

 　　話說，顧狼院跟朱向杉時落地時，說時遲那時快，醞釀已久的口臭劍聖，嘶嘶嘶的一刀斬出。 

　　刀光太快，旁觀的火山人、太空浣熊等外星人只能見到那曜閃的光芒，這便是所謂的一文字斬，寶可夢心金魂銀中用來砍樹的招式。

　　一刀，兩斷。斬一切。

　 　一陣煙霧瀰漫。

　　原本口臭劍聖旁倒地的佛Ｘ魔所在陷入一片煙塵之中。但一片寂靜。

　　旁觀的太空浣熊不由能拍起太空裝的雙手，並由揚聲器播放罐頭音效的拍手聲跟歡呼聲。「太厲害了，是一文字斬，是學自地球佐佐木小次郎大人的強力招式啊！」

　　口臭劍聖耍帥的吹了一口劍尖，說：「些許微末技藝嘶，不足掛齒嘶。」

　　雖然他吹氣後一旁傳來一陣踉蹌的聲音，似是一旁圍觀的外星人群眾不堪臭氣而腳步失衡。不過口臭的三眼傘蜥劍聖渾然不覺身旁悽慘的一切，只是露齒一笑，便把刀收回了劍鞘。

　　煙塵散去，地面只躺了不省人事的佛Ｘ魔。

 　　而顧狼院和朱向杉竟直挺挺站著，且皆毫髮無傷！（除了顧狼院的神色怪異，看起來快吐了，應該是吸入口臭劍聖的毒氣而嚴重過敏）

 　　「現在時間……幾點？」顧狼院強忍不適，環視四周問道。

 　　「五點五十八分三十秒、三十一秒……」

  　　「快快快！」朱向杉也顧不上向剛才追尋「自由」的狠狼顧狼院追究飛安失事責任，連忙催促道。

 　　顧狼院也匆忙的點了個頭，趕去隔兩間十三號的星際咖啡廳。

 　　只留下好奇而逗留的行人還面面相覷，這時，因為顧狼院他們已經降落，剛才那道怪異而不自然的狂風已然消逝。但天上下起了戴立克雨。 

　　「是滅絕種族戴立克！」太空裝的浣熊用揚聲器尖叫（為了符合尖叫的劇情設定，牠還特別將聲音的音階提升後才播放出來）。 

　　口臭劍聖再次握住劍柄，抽刀而出，一劍斬空，落下的戴立克還來不及發出激光，就被全數卸甲，外面如垃圾桶的鐵殼空隆空隆、框啷框啷的紛紛落地。只剩下裏頭怪異黏糊像是章魚的本體，懸浮在空中。 

　　「Exterminate！（消滅！）」只剩本體的章魚怪戴立克屈折不撓，繼續叫道。

　　「牠是在，講啥潲（三小）？」火山人呆呆地看著活跳跳的章魚罵街，轉頭問太空裝浣熊。

 　　「不愧是劍聖……」太空裝浣熊面露崇拜朝向口臭劍聖眼睛發亮，完全沒在聽火山人說話，繼續自言自語：「我也要成為劍聖屠宰舖的學徒！」

 　　「Exterminate！（消滅！）」其中一隻軟糊糊的章魚怪一頭吧嘰地撞向口臭劍聖的刀鋒。

　　哇嘶，是新鮮的章魚沙西米呢嘶。

 　　猶如發現商機，口臭劍聖一連揮出上百刀，並把暈倒的佛Ｘ魔當盤子，進行佛Ｘ魔盛。

 　　「現場拍賣人類當盤子嘶的新鮮章魚沙西米喔嘶！起價從新台幣一千塊起跳喔嘶，來來來，嘶嘶嘶！」

 　　「一千五百！」「兩千！」「兩千五百！」「兩千五百！」

 　　「三千！」

 　　「哎呀呀嘶嘶，現場的競標十分激烈啊嘶。」

 　　「十萬！師傅，我要拜你為師！」太空裝浣熊一口喊下天價，震驚了在場只是想吃個海鮮當晚餐的外星人們。「請收徒兒一拜！」

 　　還來不及阻止，那太空裝浣熊便三跪九叩，行大禮叩拜並奉茶（吐槽：哪來那麼多東西）。而來不及反應的口臭劍聖，莫名其妙的就收了一頭穿著太空裝的浣熊當徒弟了。

　　「師傅！剛才您是怎麼讓那一狼一鳥毫髮無傷的？」浣熊真摯問道。

 　　剛才還一臉茫然的口臭傘蜥劍聖，雖然茫然，但接受了讚美，便欣然接受，好為人師的開始講解：「我剛才揮出刀芒嘶，是斬斷高空墜物的作用力嘶跟反作用力嘶，所以那一狼一鳥才毫髮無傷的嘶。乖徒兒嘶，你可知道這是為何嘶？」

　　「師傅，徒兒駑鈍，不知為何，請師父開示。」浣熊非常非常期盼答案，臉都貼到太空裝的玻璃出現了一個浣熊貼玻璃的形象。

　　「自是為師平時捕捉星空異獸嘶，需刀斬重力嘶，使其不因地球的密度改變嘶而受傷嘶。這樣才能用完整的星空異獸展現一刀兩斷的技術嘶，維持我們劍聖屠宰舖的尊嚴與商譽嘶。若是摔爛了嘶，那可就砸招牌了嘶呵呵呵嘶嘶嘶。」

　　「師父，您真強！」浣熊用太空裝比出了一雙大姆指的讚，聽不懂稱讚就對了。

　　只是剛才被競價拍賣的擺上死章魚的「佛Ｘ魔盛」被屈辱的遺忘在地板上。說是屈辱，是因為本名湯馬．瑞凡的佛天魔已經醒來了。他頭冒青筋，咬住牙關，卻不敢妄動。那蜥蜴人著實恐怖，佛天魔連不色咒都來不及用，就被口臭薰倒。

 　　但佛天魔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悄悄的，沒有鼻子的那個人從長袍袖口摸出了接龍木魔杖，趁著蜥蜴劍聖背對著他向太空浣熊侃侃而談時，他把魔杖瞄準蜥蜴人，大喊：「阿娃，蛋殼，單拉！」

 　　一道綠光激射而出，然而更洶湧的烈焰自縈惑路十三號傾瀉而出，從後方把佛天魔炸倒。不巧的是，綠光的角度正正朝地，可地板又把綠光反彈。佛天魔只來得及閃過「是索Ｘ咒反彈」的想法，腦袋就被自己咒語打爆。

　　爆炸後，街上的外星人也少了一半。

 　　這時就見幻城警備隊急沖沖的派人衝進現場了。離開後，馬歐警探押著一頭狼人上警車，另外有時空法師，抱了一隻時間被撞掉的山羌上了救護車。

 　　水星來的三眼傘蜥口臭劍聖當然還活著，連他的新徒兒太空浣熊都活著。只是兩人被爆炸弄得有些矇。過了一會兒，太空浣熊才反應過來，「咦咦咦咦咦咦？我花十萬塊買的佛天魔盛佐章魚呢？咦咦咦咦咦咦？」

　　水溝裡，被咒語反噬的佛天魔附身到了章魚怪戴立克破碎的章魚軀殼上，他立誓要復仇，便在誓言中隨波逐流，朝著下水道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