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跟你聊聊

妈妈，我想跟你聊聊，最近在书里学到的财富分配和金钱观念，更重要的是，我们一直以来都没好好聊过，通过获得收入，我们各自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明年我将步入三十岁，而未婚、单身甚至母胎单身的状态，在你对“正常人生”的期待之下，显得多么失败。多少次以不同的话题开头，最终都被归结为一句：“只要你们俩（我和哥哥）能顺利成家立业，早点把孩子生下来，就算‘完成任务’了，我跟你爸也就不用再管顾你们（的事情）了。”于是，慢慢我学会把所有话题酝酿成心里小小的对抗，有时是没有逻辑的自言自语，有时是一种说不出的焦虑情绪。这样“失败的人生”，真不知该怎么继续过下去呀？

聊起过往之事，或我交往甚深的几个朋友——你总会问：“是男是女？婚否嫁否？生孩子没？”如果是男生，则穷追不舍：“如今他有伴侣吗？你们联系得多吗？有没有交往的可能？”如果是女生，便转而询问：“她结婚了吗？有没有稳定的对象？（或）婚后生孩子没？”最后每个人都化为婚姻或孩子的符号，你常感慨不能理解我们“这帮年轻人”，为何不肯好好找个对象、踏踏实实过日子。

今日周六，明天一早便要出门去深圳工作。我抓了本书，坐在客厅茶几旁，想着跟你喝茶作伴，所能聊的天，除了日常琐碎之事无其他。喝茶的时候，我随口感慨了一句：“妈妈的日子似乎过得有点‘无聊’——整日除去喝茶看电视、买菜做饭便无其他，为何不找点自己兴趣之事来做？”你用惯常的口吻回应：“闲来知足便是福气，不愁吃穿已经是人生大幸。”

我本来觉得从贫苦环境中长大的人们，持有“知足常乐”的人生态度无可厚非。但在我看来，你的知足常常停留在口头，内心底不过是对这“无可改变”的人生屈服了。我原是很佩服你在处理日常碎琐事上的悉心和耐心，也深知你擅长交际、容易与人交好的个性。但在晚辈之事上，你常常只有一句话可评判，那便是：人生之路大抵上就这一条，不结婚不生子，人生便不完整。

我觉得这是个陷阱，把人生的价值归因于婚姻，倘若我按部就班地结了婚生了孩子，人生的意义便就此终结吗？还是我也步入对孩子的期待，等着一条路无尽地接续下去？

回到那话题，我跟妈妈为何无话可聊了？那是因为我一次次把不可说尽的话哽在喉头，我在逃避那句“完成人生的任务吧”——尽管我也如此渴求一段好的亲密关系，但那确不是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