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面對如砂風暴般的命運我們終將改變—《海邊的卡夫卡》

2022 年 6 月 17 日

村上春樹或許是近代最有名的日本作家，每出書必會引發討論，並且引發書迷搶購。但或許是資質真的不夠，過去看過幾本村上春樹的作品，都並未留下太大的印象，唯獨這本談論青少年心理狀態，同時雜揉了一點科幻元素的《海邊的卡夫卡》，自從國中一位好友推薦之後，就一直留在書櫃上，並且偶爾會在人生的路上反芻其中的文字。

有時候所謂命運這東西，就像不斷改變前進方向的區域沙風暴一樣。你想要避開而改變腳步。結果，風暴也好像在配合你似的改變腳步。（中略）

而且當那沙風暴結束時，你可能還不太能理解，自己是如何穿過那風暴而活下來。不，甚至不太清楚那風暴是否真的已經走掉了。不過只有一件事情你可以確定，那就是從那風暴中走出來的你，已經不是踏進去時的你了。對，這就是沙風暴這東西的意思。

以二戰時期一起學童群體昏迷的奇異事件為始，《海邊的卡夫卡》的故事由兩條主線組成，一個是為了成為「全世界最強悍的15歲少年」而離家出走的田村卡夫卡，另一個則是在前述事件中一度昏迷，並且在甦醒後喪失文字閱讀能力、智能甚至有點不足，卻能夠與貓溝通的中田先生。隨著故事的演進，兩條主線開始越來越靠近，並且在一連串可說是怪力亂神的事件中，終於呈現出故事的全貌。

以青少年為主角略顯荒謬的類科幻作品

就一本小說而言，《海邊的卡夫卡》中的某些元素幾乎是「獵奇」或「荒謬」的，尤其是在中田先生的主線中，有時甚至會讓人疑惑：「這樣設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相較之下，因為含有大量的論證、自我探索等內容，田村卡夫卡的主線有時則會讓人感覺枯燥，並且讓閱讀速度大為降低。而如果是熟知神話故事的讀者，或許也會在其中發現大量如弒父、亂倫等，希臘神話故事中會出現的元素。

儘管有時會讓人感到不耐，但從對於性的啟蒙、初識愛情與嫉妒，進展到對於時間、人生及生命的探究，若是能夠真的靜下心來好好品嚐，就會發現《海邊的卡夫卡》中其實存在著不少「金句」（?），並且會在不經意時引起心中共鳴。雖然是以「15歲少年」為主角，但縱使是年紀已接近而立，卻還是能夠從中獲得一些反思，甚至有趣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關注的重點也會從田村卡夫卡，移動到中田先生身上，進而發現貌似荒誕的情節背後，卻又映照著你我人生中的迷惘與糾結。

「我們都繼續在失去各種重要的東西。」鈴聲停止之後他說。「重要的機會或可能性，無法挽回的感情。那些都是活著的含意之一。不過在我們的腦子裡，我想大概是在腦子裡，有把這些東西當作記憶留下來的小房間。一定是像這圖書館的書架一樣的房間。而我們為了知道自己心的正確所在，就不得不繼續製作這房間的索引卡。也有必要勤快地打掃，換新空氣，換花瓶的水。換句話說，你永遠要在你自己的圖書館裡活下去。」

面對命運唯一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

在眾多命題中，《海邊的卡夫卡》中最重要的或許是被喻為砂風暴的「命運」，其中更包含了因此延伸的後悔、徬徨、憤怒等，不過其實在最開始，春上村樹或許就已經給了這些負面情緒，最好的安慰。雖然已經在前面引述過，但因為真的很喜歡這段話（也謝謝在那一年生日把它送給我的友人），所以最後還是想把它送給所有曾經因為某件事情，而感到遺憾、難過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