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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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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流动》一个无业游民自我流放的旅途

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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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马特。半年前,我发布了自己的第一本书《铁锈与孤岛》,那本书经历了20个月31家出版机构之后最终没能拿到书号出版,所以我发布了电子版免费下载,具体点击这里可见。在我筹划第一本书出版的时候,我同时继续进行历史文化探访写作的项目,现在整理成书发布给大家,这本书名叫《盲目流动》。

我的第一本书《铁锈与孤岛》里面涉及的是我在国内进行的四条路线:中东铁路、新疆北部、西康省和南满铁路,在第二本书《盲目流动》中,包含了我在国外进行的四条路线:马来半岛、伊斯坦布尔、伊朗西部和乌兹别克斯坦。

在我选择目的地的时候,一开始只是遵循本能沿着有灯塔指引的方向寻觅,直到走完这些路线,才发现其中的关联线索,殖民与移民、民族主义与共产革命、伊斯兰近现代变革、20世纪的普遍残酷、地区乃至半个世界中心的没落等等。

悲观的人总是充满远见,他们能看到糖吹成的宫殿在融化,如果能够把时间看得足够远,任何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或许还要加上惨剧。任何时刻都适合回忆和总结过去,因为黑夜从中午过后就开始了,在不可阻挡地走向衰败前的狂欢中,我希望可以记录和整理更多的个人文献,用于以后我们的子孙躲在地下庇护所里如鼹鼠一样生活的时候,可以翻出我的书,了解一些他们的祖辈去过的地方。

这本书是我这四次自我流放的旅途记录,有我沿途的见闻思考、探访的建筑遗迹描述,相关的历史背景笔记,希望可以分享给像我一样正在或即将自我流放的囚徒们。

本书制作过程中,有四位好朋友钱赓、林嘉熙、Turbo、王鹤参与了设计。钱赓设计了我的上一本书《铁锈与孤岛》的封面和海报,这一次我依然找他合作。但在过程中有一段插曲,他前些日子去德国巡演,结果遭遇瘟疫被迫滞留德国很久,回国途中又发生了一些意外状况,所以封面他只来得及写完书名,但我还是决定用这张图做封面,这也是我们俩在2020这个很多人倒了血霉的年份里,留下的一点残缺的印记,一张没做完的封面,和一本出版不了的书。

林嘉熙和Turbo是两位设计师也是艺术家,他们和钱赓一起做一个设计工作室“三只猴子”。这次我邀请他们与我合作联名设计,将他们自己的作品和他们对我创作的看法结合,除了海报之外,他们俩各有一个惊喜,林嘉熙做了一个未来纸质纪念册的设计,Turbo做了一个新书的宣传预告动画。王鹤是我多年的饭搭子,如果读过我上一本书的朋友,会记得2016年我就是和王鹤走了一趟南方之旅寻找《路边野餐》中的荡麦,他见证了我之后几年探访旅行的开端。

这本书大家可以自行下载,无需支付任何费用。本书是非公开传播,仅限于小范围交流学习使用,请大家不要将本书中任何内容用于商业用途或者公开传播,如有需要请先联系我沟通。

本书的获取途径有两种:第一种是在我的个人网站www.tiexiuyugudao.com下载;第二种是给我发邮件获取(846812993@qq.com)。除了PDF版本外,我还提供了epub和mobi两种电子书版本。(PDF原文件比较大,我的网站只能上传50MB以内,所以经过一次压缩,效果区别不大,想要原版的读者欢迎发邮件索取)

由于我的历史探访写作是非商业项目,只在公共媒体上提供免费阅读,所以欢迎赞助本人后续写作事业,我的书中和个人网站内都有赞助渠道,非常感谢你。

当然,比赞助更重要的是大家支持我做的事情,欢迎下载并推荐给你的朋友们,同时欢迎大家和我交流这本书的内容或者其他问题,可以给我发邮件或者在我的个人网站留言,我的网站里有我的微信链接,如果你真有兴趣认识我,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盲目流动》书名的由来

在我小时候,家长们经常教育孩子,“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长大就当盲流子”,盲流子的意思就是没有正式工作单位在社会上盲目流动的闲散人员,那时候正好赶上东北工人大规模失业,而且大学生开始毕业不再包分配,社会上出现了大量的闲人。后来经济状况好一点了,对这些社会闲散人员中一部分经常有活儿干的人有了一个相对体面的称呼,就是自由职业者。

直到今天在我的家乡,上点岁数的人们提到自由职业者还是会想到盲流子,因为我们的社会对“自由”这个词实在是太陌生了,如果没有稳定的工作单位,没有编制,甚至没有正式名头和社保,那就只能是盲流子。

这样算起来,我成为一个盲流子已经有四年了。在这四年里,我去了一些地方,寻找历史建筑遗迹,探访少数族裔和移民社区,并把这些整理记录成文章。

在很多人看来,我的探访写作就是一种盲目流动,渐渐我自己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我开始发现这其实是个褒义词,在这个时代里,能够有机会摆脱束缚盲目流动,是一件多么难得甚至奢侈的事情。人们相信瞎子算命更准,因为他们失去双目却开了天眼,在我的旅途中,我希望自己像个瞎子一样,能够摒弃目力所及之处的感官印象,在陌生土地上追溯自己过往的记忆。

我们总是生活在他人制定的秩序中,努力在并不利于自己的规则下获取更好的生活,这让我们从一出生就开始垂死挣扎,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度过勉勉强强平安的一生,这已经是很多人认为的福气了。我希望自己能够保持流动的状态,哪怕生活在鱼缸里,也不要到死都不知道鱼缸有多大。

我并非一个流浪者,也不适合流浪的生活,但我的探访旅行却是盲目流动的,虽然每次旅行都有明确的主题和目的地,但我并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能够探索和思考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也不确定这些是否能被记录和传播。这些年我开始接受,也许我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也许我的作品并没有那么高的记录和传播价值。但那却是我能创造的指向我自己人格的东西,是我在这世上存在过的痕迹,我想把自己流淌过的水痕在完全干涸消失之前保存下来,也就是写这本书的目的。

这本书的副标题叫“一个无业游民自我流放的旅途”,算是对盲目流动的解释,与其说流浪不如说自我流放。在这本书里提到的四个地方,马来半岛、伊斯坦布尔、伊朗西部和乌兹别克斯坦,我把自己流放到那里,在陌生的地域和人群中回过头审视自身的困境,这些困境一部分是外界强加给我的压迫,一部分是我面对压迫的应激反应。

在北京以外乡人的身份生活让我更加关注自己与故乡的关联,我也在自我流放或者流亡当中才有机会更深入地审视自己所在的国家和土地,有了对比就让人怀疑那些曾经的理所当然是不是足够坚定,这是一个打破之后重塑的过程,如同十二月党人在西伯利亚流放中找寻俄罗斯灵魂一样。

无数个我在这具躯体里倾轧争斗,一部分我被另一部分我流放到各地,我试图在途中重新聚拢自己的灵魂。

前言

我时常感觉自己的灵在漂流中,虽然并没有真的去过很多地方,却有很多地方的记忆荡漾在我的脑海中,如同已经去过很多次一样。真实的记忆和虚构的记忆叠加在一起,仿佛一具躯体内有多个不同时空的灵魂。

在北京生活,对于人与空间的体验是错位的。我深夜散步,走在如广场般宽阔的马路上,这些马路并没有缓解城市堵车的压力,却足以隔绝两旁,鸟都无法飞过对面。在这个人口最多的国家,这时候却会觉得城市太大人太少,人们被分隔成过度孤立的个体,彼此之间有互斥的磁场,偶尔相遇滑过互不融合。

傍晚地铁晚高峰,人们带着金属疲劳拥挤,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然后四散,这时又会觉得城市太小而人太多,人群就像贪吃蛇,密集地绕成一圈圈轨迹,居民区、商圈、办公楼,最后凝固成一片,彻底锈死在这座城市里。

我是一个并不享受旅行的人,大概是不擅于社交,旅行总是伴随着一堆需要与人沟通的麻烦。但我好奇于人与空间的错位,我常常很难把周围的观察与体验和“生命”联系在一起,很多人似乎已经放弃甚至并不具备生物本能,克制压抑自己的进食、打斗、交配、繁衍,他们更像是高级的玩偶,有智能但是没有生命,被设计出来的社会功能性取代了生物本能,我不确定这是人类的进化还是退化。

我们身处一段暂时平静的时光里,就像吃了睡睡了吃的仓鼠,我好奇大自然里没有滚轮,仓鼠会如何跑动,如何觅食,如何交配繁衍,如何保护自己?我想去了解那些动荡中的人们,那些虚幻的平静被戳破后,人们显露出了真正属于生物的一面,拔下了插在脑后的那根管子。

2017年和2018年,我做了四次历史文化探访旅行,分别是中东铁路、新疆北部、西康省和南满铁路。那些迁徙而来短暂定居又离开的移民,那些随着政治风向产生又消失的社区,那些遗留下逐渐废弃的建筑,背后都是人们的平静被打破,人们开始逃跑、战斗、挣扎、听天由命,这些也都在指向我们今天对过往历史的重新理解。

在2018年下半年,我计划把这四次旅行记录整理成书出版,取名《铁锈与孤岛》,打算行使一下公民的出版权利,留下我自己视角中这个时代存续的遗迹记录。然而在一年半当中,31家出版机构拒绝了我,最后在2019年年底,我把这本书做成电子版免费发布。

在准备出版第一本书的时候,我继续进行探访写作,又走了四条路线,分别是马来半岛、伊斯坦布尔、伊朗西部和乌兹别克斯坦。在我选择目的地的时候,一开始只是遵循本能沿着有灯塔指引的方向寻觅,直到走完这些路线,才发现其中的关联线索,殖民与移民、民族主义与共产革命、伊斯兰近现代变革、20世纪的普遍残酷、地区乃至半个世界中心的没落等等。

悲观的人总是充满远见,他们能看到糖吹成的宫殿在融化,如果能够把时间看得足够远,任何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或许还要加上惨剧。任何时刻都适合回忆和总结过去,因为黑夜从中午过后就开始了,在不可阻挡地走向衰败前的狂欢中,我希望可以记录和整理更多的个人文献,用于以后我们的子孙躲在地下庇护所里如鼹鼠一样生活的时候,可以翻出我的书,了解一些他们的祖辈去过的地方。

这本书是我这四次自我流放的旅途记录,有我沿途的见闻思考、探访的建筑遗迹描述,相关的历史背景笔记,希望可以分享给像我一样正在或即将自我流放的囚徒们。

在这本书中,有很多涉及宗教、民族、历史、社会的记录和观点,在这个时代,这些话题难免会引起争议,但我不打算避开这些话题,也不打算加上很多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废话,这对于写作来说会显得很不真诚。如果有读者被书中的某些观点冒犯到,那只说很遗憾,这就是社会,肯定有你喜欢的观点和你不喜欢的观点。我对待自己不喜欢的观点,方式就是写进自己的书里进行驳斥。对于不喜欢我书中某些观点的朋友,如果我的内容能成为你创作的反面素材,那我也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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