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布鲁斯从来不会在自己办公室接待客人。因为这个的习惯关系，丹尼尔商会的接待室往往比会长的办公室华丽得多。为了防止有客人冲进来，会长办公室从来就没有门牌，让来的人找都找不到。

就在这个接待室里。贝尔和布鲁斯正在和洛尔玛帝国分部总裁布特以及洛尔玛的法律顾问讨论案件材料。

大家把所有文件和资料翻了又翻，似乎找不出什么问题。

这次针对地方法院的判决增加了相应的证据。但说实话，这种程度的证据能不能凑效也没底。很大程度上是看法官怎么判。

“希望这次最终判决能改判。如果这事情在联邦，估计官司都不用打就结束了。”洛尔玛的法律顾问苦笑着。

“是啊。如果这官司最终输了，我们只能撤出帝国了。”布特一脸的无奈。“会长，真的不好意思，要让你亲自来照顾这件事。”

“这是我们应该的，而且跟帝国有关的事情现在是我在负责。我们能力有限，非常不好意思才是。”

“别这么说。会长，我们也知道帝国的情况的，如果连您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也没办法的话，其他人也是期待不上的。我们董事长也是因为有前会长的推荐所以才进来帝国，就这么撤走的话实在对不起他还有下面的员工，所以才想着最后拼一下。”

“唉，当时的我们也想不到帝国会变成这样。”布鲁斯叹了口气。

贝尔看着布鲁斯，在想着如果这两位不在的话，叔叔早就把皇帝骂了个透吧。布鲁斯人前人后是两个样子，应该说除了贝尔，艾丽斯，莱斯，索菲亚，詹姆斯等寥寥数人的面前之外，他都是这副老好人的样子。索菲亚私底下跟贝尔聊天的时候称其为营业人格。

“这场官司结束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要是赢了的话，得看结果以及执行力度。”布特想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推算，我们的盈利将会在半年后从黑字变成红字。如果后天出的判决结果是对方败了，限令要提升价格的话，那么我们还能维持下去。否则的话，我们只能在三个月后贩卖所有业务以及撤走。”

“要是输了的话……”布特叹了口气。“那我们就从下个月开始就贩卖业务以及撤走了。”

布鲁斯也叹了口气。“那样也好，没必要硬撑下去。”

“真的谢谢会长谅解，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们勉强的运营下去。说来上水商会好像也撤了？”

“虽然这边的商部尚书为了类似的事情找我聊了几次。但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勉强做下去呢，既然都开始赤字趋势了。至于上水那边的话，据说他们在前几天就把办公室撤得差不多了。除了服务他们商会旗下的帝国企业的部门之外，其他的都撤走了。”

“那……其他商会的情况呢？”

布鲁斯摇了摇头。“大家都差不多吧。”

大家一时沉默。

洛尔玛百货是阿米尼思联邦的老牌百货公司，在联邦已经有接近80年历史。它是在太上皇执政时期经由丹尼尔商会进的帝国，到现在已经18年。在进来的时候，丞相和太上皇一起接见了他们的董事长。作为荣誉之一，当时的董事长把这件事写到自己的自传上。

“那么会长，我就不打扰你了。贝尔律师，后天就麻烦你了。”

“这是应该的，那么我们后天见。”

互相点了点头致意之后，布特离开接待室。

“叔叔，那我也先回事务所，准备准备。”

“好，记得晚上的事哦。”

“放心，我还得拜托莱斯叔叔送信呢。”

布鲁斯笑了笑，目送贝尔离开。

贝尔回到事务所。

出乎意料的是事务所空无一人。纵然大家手上都有案件，但在这个时候事务所内没人也是很罕见。不过窗户都打开着的，显然是有人来过。

这个事务所是由一个帝国出身的律师马兰所开，也加入了丹尼尔商会。马兰是一个热心人，经常帮一些小公司甚至民间个人进行诉讼。无论对方的公司是大还是小，无论对方是富人还是政府。也无论小公司/个人是被告还是原告。贝尔也因为这个原因加入这家事务所。

贝尔坐回自己座位，整理资料。

自己手上的案件，除了洛尔玛百货之外还有另外一家小型玻璃工艺制造商，出产的例如玻璃杯，窗户。与其他不同的是以艺术品为主，制造工艺非常困难，但也很漂亮，价格很贵，接近奢侈品范围。一直维持小型——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说是小作坊。

至于诉讼内容是侵权。

对方是另外一家大型玻璃工艺制造公司，出产多种类型的玻璃产品。原本互相也没什么交集。但最近，这家大型公司开始模仿这小作坊的产品，并且量产。虽然复杂的产品是模仿不了，但这种能量产的，因为工艺比较简单，所以价格也便宜，一直是小作坊的主力产品。因此小作坊的收益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小作坊因此把这家大型公司告上法庭，并且赢了。大型公司被罚了一笔不大不小的罚金。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家大公司比小作坊先出了非常类似的一个作品，大公司以侵权为由把小作坊告上法庭。

地方法庭判决小作坊败诉，罚了一笔比当时大型公司被罚的还高3倍的金额。

小作坊不服上诉，但原来帮他们的事务所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什么压力或者影响，又或者觉得这案件赢不了，拒绝接下这件案件。

小作坊的老板只能到处找事务所。结果东西碰壁，最后找到马兰。

马兰就召集了大家开了个会，在审视全部资料的情况下，由贝尔自告奋勇接下。

贝尔正在思考这案件要怎么打这场诉讼。小作坊的老板意思是减少被罚的金额，这个金额一旦下来，他们只能选择破产。贝尔的意思则是打赢这场官司，因为里面疑点太多。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贝尔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看衣服穿着跟一般的首都百姓不同，感觉应该是帝国某个民族。

“请问你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由于事务所经常会接到各种不同的案件，所以贝尔看到他们也不奇怪。

“我们是来找查尔斯律师的，请问他在吗？”

“他不在，如果有事的话跟我说一声吧。我会转告他的。”

“这样的，他接下了我们的诉讼，但我们已经有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所以才上来问问。如果他实在不方便继续帮我们的话…… ”哈特停了一会。“我们不会勉强他的。”

“好几天了？”贝尔很惊讶。

查尔斯律师也是一个热心肠而且负责心很强的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长时间失联。

回想一下，自己似乎也有一阵子没见他。不过最近在忙手上的案件。都没注意那么多。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详细情况。你们要不先进来说下？”

“这样啊……不用了，我们还是再等等他吧。”

“要不这样？你们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如果他回来了，我让他联系你们。”

“啊，谢谢你，就跟他说尽快找我们，我叫哈特。”

“哈特。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谢谢。”哈特转身离开。

贝尔回想了下，哈特的案件似乎是查尔斯目前在负责的唯一案件。

确切来说，查尔斯为了专心处理这案件把其他的案件都转给了别人。既然这样，查尔斯为什么会失联？贝尔觉得很奇怪。

不过那是别人的案件，律师们之间的约定是不能随便的插手别人的案件。提建议可以，听案件详细，听苦水等都可以，但不能随意的插手处理。

贝尔写了一张字条放在查尔斯桌面。查尔斯在事务所里面是有名的不会收拾，桌面一片混乱。各种资料堆叠在一起。如果放在这堆资料上，保不准他急起来，翻了上面的资料顺手把这字条都翻走了。

想了想，贝尔还是把查尔斯的桌面收拾了下，原本想把字条放在哈特案件相关的文件上，翻了下却没看到，大概是他拿走回家吧。于是贝尔把字条贴在竖着放的文件夹上。“应该能注意到吧。”贝尔走回自己的座位。

“有人在吗？”一个熟悉而且急促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接着马兰的身影快速走进办公室。

“贝尔，你在啊。正好，准备一下跟我去一趟公安局。”马兰一眼就看到贝尔，不等贝尔说话就先吩咐了下来。

“公安局？？”

“查尔斯被捕了，得去见他。”马兰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以及一份文件。

“什么！？”贝尔几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东西。

贝尔跟着马兰走出办公室所在的写字楼。楼外已经有一辆马车等着。两个人上车后马兰催促车夫加速快走。

“查尔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我也是马克在中午的时候来通知我的。警察早上来过办公室搜查查尔斯的座位，而且也把马克带走询问，但很快就被放了。据马克说似乎是跟查尔斯手上的哈特案件相关。”马兰点起了烟吸了一口。“不管什么事情，先把他带出来再说。”

原来刚才没看到哈特案件相关的文件是因为被警察带走了。

“哈特刚才才来过。”

“他有说什么吗？”

“他只是说查尔斯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他们。”

“确实这几天都没看到查尔斯。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啊……”马兰抽了口烟。

“对了，贝尔洛尔玛的案件怎样了？”

“能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但胜负，大概比之前高一点。”

“这样啊。小作坊那边呢？”

“疑点太多了，我是打算明天的诉讼结束之后，后天去找他们再调查下。”

马兰抽了一口烟。“换作以前这些都不是事的诉讼……”

“会长最近好吗？”马兰换了一个话题。

“布鲁斯叔叔健康着呢，虽然最近因为各种数据报表头痛难治。”

“头痛。”马兰笑了起来。“这些东西不是有索菲亚帮他解决吗？”

“主要是数量太多了。索菲亚也处理不过来，她也说如果再这么多下去的话只能让布鲁斯叔叔多请一个人来帮忙。”

“哎，最近这环境，连外企都不好过了。民企的诉讼越来越多，但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估计数量会少起来。无论是企业数量还是诉讼数量。有时候真的想太上皇重新执政。”

接着两个人一阵闲聊。不一会，马车到了公安局门前。

帝国的所有政府相关的机构都是用深红色作为设计基调，当中当然包括这座公安局。深红再配以灰色主调配合建立的公安局更显其庄严。

马兰吸了口气。看着眼前庄严红色主调的公安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