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Bell..Bell..Bell-第五節

貝爾到了商會，原本想直接過去找布魯斯，但在會長辦公室門外聽到裡面有談話聲音，貝爾估摸著布魯斯跟凱爾的談話還沒結束，於是去找索非亞。

索非亞看到他驚訝的問：“怎麼來了？”

“我是來問下，商會有沒有熙德公司的一些資料……還有就是可能不能送你跟布魯斯叔叔一程了，所以提前來說一聲。”

“熙德地產嗎？應該是有的，你等等。”說著索非亞轉身前往檔案室。

貝爾想到這兩天說不定要去奧斯譚市，這樣就不能送別索非亞跟布魯斯叔叔，還是會有些傷感。索非亞的桌面上堆起一疊疊需要帶回去的資料，大概是用寄的吧。印象中他們兩外出遠門的時候基本沒試過帶著很多行李。

過了一會，索非亞拿著一疊文件走出來，跟貝爾說：“過來這邊吧。”說著把貝爾帶到接待室。

“這裡面有它常規的資料，也有非常規的，如果要告訴別人的話，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說著索非亞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文件不能帶走的，所以你就摘抄一些需要的吧。”

貝爾點了點頭。“知道了。”

“你這次的案件是跟它有關？所以你才不能來送別會長嗎？”

“畢竟可能要到奧斯譚市一趟，單程都需要兩天了。”

索非亞點了點頭，說：“會長現在在跟凱爾開會，等下你這邊結束之後，把文件給我就去找會長說下話吧。他要是知道你不能來送別，估計會很傷感。”

貝爾笑著點了點頭。索非亞便轉身離開了接待室。

在這一疊關於熙德地產的文件裡面，常規的部分是一些該公司的介紹。還有董事長維克多·戈爾的一些個人歷史介紹。

對熙德地產的描述跟馬克的差不多，倒是對維克多·戈爾的描述引起貝爾的興趣。

維克多·戈爾是奧斯譚市人，畢業於國立沃爾大學——這家以首都命名的大學是帝國內第一的大學。

專攻是商業貿易。畢業之後先在哈里特地產的子公司——和日生活公司，這家雖然是地產公司卻沒有地產味道名字的公司擔任總經理一職。這家公司以“更好的房子，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生”為宣傳口號，開賣自己的地產，商業樓。它賣的房子是否如它自己所說的那樣並不知道，但無疑吸引了帝國一堆希望有更舒適的生活的中產人士。維克多也因為這樣做出成績，受到公司重用。積攢到一些資金之後，自己便出來成立了熙德地產。以自己在和日生活的成績以及資金，在相熟的人的介紹下向阿斯肯商業銀行貸到一批款項，用來投標奧斯譚市的城鎮化的一些項目。用了一些他在和日生活使用的手段以及高質量的房子來進行宣傳吸引中產。反覆幾次，讓公司得到快速成長，在1434年成為阿斯肯省首屈一指的企業。

原來如此。

常規的文件似乎沒有什麼問題，貝爾抄下來之後就看非常規的部分。一看，立馬明白為什麼叫非常規，然後不能帶出去的原因。

熙德地產由維克多·戈爾與1430年創立，背後的金主是華萊斯投資公司。而這家公司是奧斯譚市市政府用來集資而建立的公司。熙德地產幾乎只做奧斯譚以及周邊城市的城鎮化項目，由於其宣傳的效力以及帝國的炒房熱潮，所以越做越大。然而，入住以及炒房的速度追不上開發的速度。

帝國中央政府對地方政府的官員考核最重要的指標就是GDP，熙德地產作為市政府城鎮化的主要兵卒之一，入住率根本不是他的重點。因此雖然產生巨額的虧損，也不在意。而他擴張的資金主要來源是通過華萊斯，以市政府企業的身分向銀行貸的款，以及自己用大量項目，以及房屋進行抵押得來的投資以及銀行的貸款。再以這些貸款以貸還貸，同時進行擴張。可以想像得到，這公司的負債是多麼的可怕。

根據調查，截止到1434年，熙德地產表面公布的總資產為1,007,405,000帝國幣，流動資金為505,790,000帝國幣，負債為604,983,000帝國幣。但實際上，熙德地產的總資產為900,405,000帝國幣，流動資金為70,001,000帝國幣，負債為846,605,000帝國幣（包含對華萊斯投資公司的負債）。為不推薦投資的企業之一。

看到這裡，貝爾背脊發冷，接著繼續看下去。

董事長介紹

維克多·戈爾，奧斯譚市令長布萊德·班爾的妹妹——茱蒂絲·班爾的丈夫。

看到這句，貝爾差點沒把喝到水給噴出來。

高中時因為鬥毆而被停學，但停學期間因為聚眾圍校長住所要求校長直接讓他滿分畢業而被拘捕，但因為未成年所以只是拘留七天，出來後被退學。至此一直無所事事。後來因為一些機緣巧合認識了茱蒂絲·班爾。茱蒂絲·班爾對他一見鍾情，時任奧斯譚市主簿的布萊德雖然並不喜歡維克多，但由於妹妹的請求和面子，也只能接受維克多。後來，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幫維克多入學沃爾大學。此時維克多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小舅子能到自己出人頭地，所以萬事也聽布萊德的話。雖然課業並不順利，但總算能從沃爾大學畢業。畢業之後，由於布萊德在政績上的需要——他希望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幫他做政績以謀取升官。所以讓維克多進入日和生活公司當總經理學一些東西回來。結果維克多也是能做到——雖然這是在很大程度上由於整個帝國的官場考核制度而導致的。

維克多回到奧斯譚市後，獲得了布萊德的信任。通過華萊斯以及以自己信用向銀行貸款成立熙德地產公司，專門承接大舅子的城鎮化工程。在最初還是小心翼翼，萬事跟規定去做。結果在第二年，也就是1431年，布萊德由於城鎮化的政績，升任為奧斯譚市令長，所以更加信任維克多。但後來，布萊德發覺速度實在太慢，落後於其他同格的城市，於是催維克多加快速度。所以在1432年之後，無論是前期的拆遷，以及中後期的建設質量上都出現問題。

例如在1432年的一個項目中，原本還有好幾家因為賠償金的問題還沒談好。但因為需要趕工程，趁著別人外出的時候，拆掉別人的房子。引起訴訟，最後通過武力威嚇以及提高一點賠償金的手段庭外和解。

在1434年，由於建築的質量問題，牆面滲水，引起大面積的業主抗議。

“原來並不是第一次啊……”

貝爾再翻其他文件，都是一些熙德公司的項目介紹，而這些介紹都是到1434年為止，沒有今年的，所以參考價值大概並不大。

於是貝爾摘抄了部分需要的資料，便拿著文件離開接待室。剛走出門，只見凱爾迎頭走來。

“是貝爾啊，是來找會長吧？真不好意思，因為有些重要事情跟會長談到現在。”

“凱爾下午好啊，沒事的，我這次來主要不是找布魯斯叔叔的，只是來問下一些公司的情報。”

“是哪家公司？”

“熙德地產，因為這次的案子跟它有關。”

“噢，是那家公司啊。貝爾你辛苦了，而且得小心啊。”

“你知道那家公司？”

“你手上拿的資料，匯總的那個是我啊。”凱爾說著笑了起來。

但貝爾卻心裡一驚，這種程度的情報收集匯總不是獲得布魯斯足夠的信任是不可能讓他做的。

凱爾似乎看出他的疑問，便說：“維克多跟布萊德的那點關係，如果不是認真查的話還真查不到。畢竟布萊德一家，就只有布萊德顯眼一點，其他人都很低調。對外公布上，也只是說他妹妹結婚嫁了人，也沒說對方是誰，看來也是怕吏部查。但我就不相信布萊德在吏部裡面沒有人脈。不過這層關係似乎就查不到了。”

聽到這麼說，貝爾也相信了是他整理的資料。

“你去見下會長吧，你的案子既然跟它有關，那估計你得跑一趟奧斯譚市。會長三天後就走了，所以很可能你送不了他。這些資料我幫你給索非亞吧。”

貝爾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凱爾拿過資料。“那再見咯。”說著揮了揮手便離開。

貝爾來到會長辦公室門前，猶豫了下，還是敲了敲門。

“是誰啊？進來吧。”

貝爾打開門，只見布魯斯坐在椅子上正看著文件。

“原來是貝爾啊，你怎麼來了？”

“布魯斯叔叔，很對不起我大概不能送你一程了。”說著貝爾把熙德地產的事情說了一遍。

布魯斯聽完嘆了一聲。

“知道了，你自己以後小心點。這件事觸及到一個市的令長，布萊德的背後是誰還不知道。”

“但還是要做的，我沒辦法不理。”

“還是那句話，如果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的話就馬上跑到領事館躲難。別忘了你有聯邦的公民身分。”

“知道的。”

“還有，我走了之後，這裡的事情由凱爾全權負責。在公事上，凱爾是要找你的。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商會幫助的話，找凱爾吧。我吩咐過他的。”

“關於這個，商會的情報收集是由凱爾負責的嗎？我剛看的熙德地產的文件裡面，看到的一些秘密情報是他負責整理的？”

“情報收集當然不是他，但他之前的確是負責帝國情報的整理工作的。”

“可他是一個帝國人……”

布魯斯笑了一笑。“你擔心什麼啊？這事情從詹姆斯擔任帝國分部的部長的時候已經開始了。不過，我知道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問詹姆斯，當時詹姆斯便說了他的故事。最開始，詹姆斯是跟他在一個酒吧相遇。當時，凱爾喝醉了，說了些胡話。詹姆斯由於在和別人談事，也就沒聽清楚他說些什麼。後來他沒錢付帳而被人拉到後巷打了一頓。詹姆斯於心不忍，便幫他付了帳。詹姆斯扶他坐到牆腳邊，正準備走的時候，他拉住詹姆斯，哭著說他在國企的遭遇。詹姆斯看他可憐，便在分部找了文職——當然不是情報整理，讓他跳槽過來。他過來之後真的很努力工作，並不嫌棄這個低職位。詹姆斯也是試了好幾次，並且讓情報部門調查他好幾次，確認他的確沒問題才讓他接觸這些敏感資料。”

“他在國企是什麼樣的遭遇啊？”貝爾好奇的問。

“這個你就直接問他吧。我不太好說他的私事。”

“那你又問詹姆斯？”

“畢竟跟商會的機密有關，這個我得知道啊。”

“叔叔你這……”

“行啦行啦，你有空的時候就去問他。反正我不說。”

貝爾苦笑著搖了搖頭。

“總之啊，你一切要小心。說來，晚上你有空嗎？反正你也來不了送我了，吃一頓晚飯總可以吧。”

“我等下要過去玻璃工坊一趟，結束之後就來找你？”

“那你結束之後就直接去緒龍酒店吧。”

貝爾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等下見。”

布魯斯笑著點了點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