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代絕學─釉裡紅（上）王新篤讓磁中極品在台灣重生「藝海漫遊」

大約於2005年製作的「斷代絕學─釉裡紅」專輯，現在回頭看，仍是相當有價值與意義。畢竟在中國曾經失傳三次的釉裡紅，能在台灣磁藝家王新篤手中再度成功復出，真的是難能可貴。

起源於元代官窯的「釉裡紅」瓷器，號稱國寶級的磁中極品，就連台北故宮博物院裡也沒幾件真正的釉裡紅。什麼是釉裡紅？為什麼釉裡紅讓人感到如此的陌生！！為什麼有「千載難逢釉裡紅」的傳說！

藝術的傳承本應超越名利、不分你我，但在主客觀的現實環境下，當今藝術家對釉裡紅幾乎敬而遠之，關心者亦是寥寥無幾。「國寶級」的釉裡紅雖號稱「官窯中的官窯」，但在現實社會裡卻是「冷門中的冷門」。

釉裡紅是「釉下彩」瓷器的一種，以氧化銅彩繪於瓷胎上，施上透明釉入窯以高溫還原燒製而成。燒製成功的作品，豔紅的紋飾與瑩白的胎釉相互照映，耀眼奪目。

釉裡紅肇始於元代官窯，至明初洪武年間則是釉裡紅的黃金歲月，其後雖斷斷續續燒造，但由於困難度高，流傳作品極其少見。

王新篤

史上已經有斷層過三次，我們所謂的斷層就是說斷代，就是失傳的意思，最簡單來講是失傳的意思，其實釉裡紅最早我們出現在中國陶瓷史上，我可以看到釉裡紅這個顏色是，因為在元代的晚期，晚期我們中國窯匠在燒造過程之中，很無意的把這個紅色給燒造出來，所以其實當時在燒造這種釉裡紅的過程之中，它是沒有一定的所謂傳承或是一定的記載，那麼演變成後來元代在晚期的時候，兵荒馬亂的時候，在中國這個所謂的官窯裡面它就失傳了。

所以說釉裡紅在中國陶瓷史上，雖然它是很珍貴的一種釉藥，可是在中國陶瓷史上，因為它記載很少，所以我們相對的就對他很陌生。

由於燒造的困難、文字記載不全，加上戰亂，使得釉裡紅的釉藥與燒造技術，在短短的七百多年間就失傳了三次，人們對「釉裡紅」感到既神秘又陌生也就不足為奇了。

王新篤

你現在看到這個顏色是氧化銅，氧化銅我們在所謂的窯變的燒造過程之中，我們才有辦法把氧化銅變成氧化亞銅，現在氧化銅是綠色的，你現在看到氧化亞銅就是，一個銅丟掉一個氧原子以後，它變成氧化亞銅，那麼氧化亞銅的顏色是紅色的。我現在講好像很簡單，就是一個化學方程式，一個轉換而已，可是在我燒造過程之中，這種變化是千變萬化的。

看似簡單的燒造原理，其實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釉裡紅的紅在中國陶瓷史上被稱為是唯一的「正紅」，也是明、清皇帝刻意搜集的珍品及窯匠們極欲奉獻的貢品。可是就算傾朝傾國之力、廣徵天下窯匠，它都是那麼的「難產」。故宮博物院裡能夠收藏的釉裡紅作品也就沒幾件了。

王新篤

那我記得當時在學校的時候，我參觀故宮的時候，我發覺它上面寫釉裡紅三個字，我看到它寫有紅色，可是看到作品完全是黑色，所以我覺得很奇怪，我就開始回我學校問去我教授，那他就跟我講說，你提釉裡紅啊，我告訴你好了，釉裡紅這個東西，在中國陶瓷史上面已經沒有了，失傳很久了，那你所看到的黑色的這一個釉裡紅，是因為它整個都燒失敗了，所以你可以看到黑色，可是黑色還是很珍貴，那我當時的一個想法就是說，它既然失傳，那我是不是有能力去做這一種事情哪，教授那時候他用眼睛一直看著我一眼然後說，可以啊(閩南語)，我記得他用閩南話跟我講說，可以啊，你可以去做做看(台語)

他從來沒有想過說，他的學生真的一頭就栽進去，然後一栽到現在已經30幾年了，研究這一個 東西已經三十幾年了，就因為故宮裡這個「黑色」的「釉裡紅」呼喚了王新篤內心對釉裡紅的渴望。

旁白：

初生之犢不畏虎，二十來歲的王新篤一頭栽進釉裡紅的神秘世界後，方才知道這世界還有這麼廣闊的學問。探尋釉裡紅失傳的燒造技術，簡直就像是在大海撈針。

黃德惠：

最早他有七年剛剛開始的時候，那七年是非常難熬的七年，熬了過來，紅色才出現！

王新篤表示因為無心插柳的一通電話讓他無意中少放了一個配方，而燒出夢寐以求的小小紅色試片。命運的安排，為他揭開了釉裡紅的神秘面紗。由於古代窯匠成功的作品多在「偶然」情況下做出，想不到冥冥之中它的復出依然是另一個「偶然」。

放眼瓷藝界以釉裡紅名義開個展已是「難得幾回聞」。王新篤的「『蟠龍爭鋒』釉裡紅瓷器特展」，卻已經是他第18次的個展了。登峰造極之作，堪稱無人能出其右。

王新篤 (蟠龍戲浪)

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一支作品就「蟠龍戲浪」，那這一支是我這一次展出的主題就是蟠龍，我們古代畫龍的時候幾乎都有他一定模式存在，那麼我現在這一種，我自己畫的龍就是做另外一種新的詮釋，就是說我不以古代的那一種盤法，就是說牠翻轉的方法我都是以我獨特的一種翻轉，就是牠的龍本身在翻騰本身在海裡面翻騰的整個翻騰的姿態，都比較活潑比以前的層次來講就深入了很多，這一種祂們之間龍彼此之間的互相呼應的這一種表情，不要以為龍沒有表情，其實龍也有表情在我的作品裡面，牠是有表情的，所以牠互相呼應的表情你可以慢慢仔細去觀賞牠，這樣對這一件作品的深入度會更夠，我以前有講過古代的釉裡紅大概只有兩個顏色，就是青花跟釉裡紅兩種顏色，那麼你現在看到我的釉裡紅裡面，有青花青花釉裡紅還有別的顏色，這個是黃的顏色然後再加上這金的顏色， 那這一隻作品來講的話，就是非常有中國的味道，但是已經脫離了中國的傳統，這一檔作品裡面就是以他為做一種蟠龍的代表主題。

以獨門絕藝的釉裡紅搭配龍的王者之尊，彼此相得益彰，「蟠龍爭鋒」、「九龍大盤」、「五龍戲浪鳳紋八寶荷口大缸」、「群龍搶浪戲高峰」等，件件都是「絕世唯一」，讓展場上氣勢非凡。除了「蟠龍」的雄偉、珍奇，諸多絢爛亮麗的作品無不令人讚嘆。

孫玉珍

他的用彩或者是整個作品所呈現出的圖案，都是我非常驚奇的。

參觀民眾 張小姐

釉裡紅作品的這樣的呈現可以那麼的豐富，那麼的多元化真的是讓我感到驚奇與歡喜。

藝術專欄評論作家張勝利

兩年以前我到山東煙台，又去參觀中國瓷藝大展，那麼他們有二十多個陶瓷藝家也燒了釉裡紅，同時我也看過他們的都飛掉了，揮發掉了，所以說我們從王新篤的作品來講是，絕對領先海峽對岸的陶瓷家、那麼王新篤先生的釉裡紅也可以說海峽兩岸中是獨一無二的，是最出色的。

眼前的成功，隱藏著王新篤30年來不斷的在錯誤中嘗試、摸索。即使在科學發達的今天，依然困難重重。

王新篤

今天的釉裡紅燒造，不因為說我們現在科學的進步，然後有所謂可以把讓釉裡紅燒造得更好、更成功，今天我唯一得到的比較好方便的就是說，我的知識能力比以前古人的燒造這一些釉裡紅的東西要知識要進步多了。

有人問說釉裡紅的燒造是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王新篤以「秋歸」這件作品成功與失敗的對照，加以說明。

王新篤 (秋歸)

縱使我燒窯燒了三十年，我現在出窯的作品，失敗率還是相當的高，那幾乎我到現在為止，十件作品大概一般很好的話，會打掉四件只剩下六件，有時候甚至全窯的作品燒掉也有可能。

那你現在看到我們現在看到這一隻作品，這題目是秋歸，就是有一群鶴整個往一個方向，然後在秋天落葉的季節裡面，牠要回到牠想要去的地方，飛到牠想想要飛到的地方去，所以他的名字叫秋歸。可是同樣的這一件作品，你可以看到我手上失敗的作品，他兩個的生命力完全差了很多， 他完全沒有像現在這一種紅色的生命力那麼強，所以說整個作品來講，一件好的作品跟一件失敗的作品，你現在可以做一種比對，你現在馬上就可以分別出來說哪一件做品的生命力比較強，哪一件是失敗的作品。

中國瓷器經常以「成雙、對品」呈現，可是王新篤的作品卻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王新篤「寧為玉碎，不願瓦全」，有瑕疵的作品都忍痛敲掉。

收藏者陳先生：

我覺得釉裡紅這個東西，最困難的就是說，它在燒窯的時候，那個可以講，這些過程都不是絕對的，最終是燒出來以後，有一點命運在主導在主導你，這個作品你可能花了三個月過程去創作，但是你到最後成功與否，你也不知道。

釉裡紅才真的真正紅，那個不是說你的功夫好不好，你的工藝多了不起，是有很大的運氣的成分。

釉裡紅的燒造「七分手藝、三分天意」而顯出它的絕妙與珍貴，王新篤說每一次的開窯就像開獎一樣，既充滿期待，也可能滿臉無奈。難怪古人即說釉裡紅的燒造「既賴人力，尤關天成」。

新唐人電視台

感謝亞洲音樂提供

感謝台北故宮開放攝影（不得用閃光燈）

YT：TrueTaiwan逐錄真台灣